“忘書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好歹也是正一品官員,總不至於連穩婆與郎中都請不起,讓忘書妹妹受了什麼委屈,再耽擱了身子。”
百裏夫人執意催促著那名為春兒的丫鬟出府去尋郎中,等丫鬟出了院子,林忘書的眼淚登時就滾下了臉龐。
她林忘書若是肚子裏真有什麼,還需擔憂至此?偏偏她這肚子裏藏的是一團無用的棉花……
林忘書被柳丞相帶人抬回了院裏。
她這肚子裏終究隻是一團棉花,哪怕裝的再真切,那都隻能是棉花。
林忘書憤恨的捶著自己衣內的棉花,恨不得真捶出點血來,更恨不得裏麵真藏著一個未出世的孩童!
她這時才忽然想到,如果她肚中並無孩童,又為何會疼到如此地步?顯然是有人動了手腳的,可……
可她將假孕的事藏的嚴嚴實實,百裏夫人又怎會知曉?除非……
是柳元芷。
林忘書擰了眉,止不住去猜想其間的可能性——能猜到這些的,恐怕也隻有柳元芷了。
這個小蹄子!
她在心裏咒罵了句後,仍是被腹中的疼痛折磨的叫苦不迭,恨不得去拿頭觸柱,來緩解其間幾乎快要了性命的腹痛,就連偽裝的十分圓潤的小腹,都被她掐出了好幾塊凹陷處。
“夫人、夫人,那郎中與穩婆好像要到了府門外了!”
林忘書瞪了那婢子一眼,怒叱道:“你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若有什麼法子,難道還會讓你在這幹幹站著!”
婢子膽怯,不敢貿然言語,又聽林忘書詢問道:“那姓李的女人還沒生?不是說日子差不多了,你趕緊去給我抱個孩子來,再將那穩婆打點好了!”
“夫人,這您可就為難人了呀!李氏早說也得再有十七八日才足月呢,就是您一開始瞧好那個蘭氏,她也得十日左右才能臨盆呀!要麼,要麼您就打點一下那位郎中,說您還未到臨盆的日子吧!”
“還有那麼久?”
林忘書漸漸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這一拖便是十幾日,誰知那百裏氏還要折騰出多少的幺蛾子,萬一再出了什麼岔子可如何是好?不管了!今日你先打點好了那郎中,夜裏你就是將那兩人的肚子剖開,也得給我抱個相府的嫡長子回來!”
“奴婢、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您放心就是了。”
婢子萬般無奈讓出房去,正遇上了踱步而來的郎中,她微微露出喜色:“這位老先生,您總算是來了,快幫我們夫人瞧瞧吧,這胎到底是穩還是不穩……”
眼見郎中要進到房中去,婢子欲要塞一整塊銀錠到郎中手中,卻又被人麵色不改的推拒了回來,好一副清廉模樣。
婢子不由得猜測這郎中礙了麵子才不敢收下,於是等踏入房門之後,又將銀錠遞了過去:“老先生,這是夫人給您的心意,您還是收下吧,隻要……”
“姑娘便別費這個心思了,老夫不收任何診金外的銀兩。”
郎中仍是推拒道:“該是什麼脈向,老夫自然就是如此交代,你若執意,那老夫隻好問問柳丞相此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