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紫清被柳元芷藏在了青黛房中,初時還怕青黛介懷,見青黛未曾介意,甚至還能與燕兒一齊照拂一二,她也就放心了七八成。
“主子。”燕兒恭順的將二人請了進來,細聲說:“那位姑娘還未醒,想必是傷勢太重,一時半會還緩不過來,護著她來到府上的那位姑娘倒是醒了,正說要向您道謝您便來了。”
“我知道了。”
柳元芷輕手輕腳的將祈承玄也牽了進來,又怕吵了榻上的吳紫塵,幾乎是不敢出什麼大動靜,隻在人身旁輕聲解釋了一兩句。
“昨日夜裏我才遇見的這上門求救的二人,我見尚還有幾分交情,又猜許是吳國動了什麼心思,便自作主張將人收下了,想著萬一能從口中套出些話來。”
她向來是極會權衡的人。
昨日淒清深夜裏,她原是要寢下的,奈何祈承玄因登基之事繁忙至極,還未歸府,她又有些寂寥,便想著在院中貪圖一會伶仃月色再入眠。
她捧著厚重的披風還未來得及在院中坐下吃茶呢,就見牆外躍進來了一黑衣人影。
伯爵府戒備森嚴,竟還是被此人溜了過來,柳元芷不由得想讚歎這人一聲輕功了得,可仍要兵戈相向。
畢竟她總不能放任來路不明的人肆意闖入伯爵府。
柳元芷故作震驚,卻已支燕兒去取武器來招架,心中有二三慌迫,勉強能夠鎮定自若,待黑衣人從夜色中顯身。
雖說待黑衣人從夜色中顯身,那便是他出手傷人之時了,可如今不知對方底細,貿然出手遠比靜候其動要保險的多。
然等黑衣人漸漸從庇身的黑夜中走出,漸漸走入月色映照的庭院中,柳元芷似乎聞到了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就如同累積了七八年的鏽跡那般難聞。
柳元芷被血腥味嗆的微微皺眉,手中卻始終攥著燕兒遞來的長劍,若此人真有動手之意,她絕不會因此人負傷便留有情麵。#@$&
依稀瞧的出這身型是個年輕女子。
柳元芷再一細瞧,這女子的懷中還抱了另一身負重傷的姑娘,姑娘才是這濃重至極的血腥味的來源,甚至是愈靠近,就愈發的濃烈。
借著月光照應,柳元芷總算是看清了這張在朦朧黑紗下半遮半掩的麵容,驚歎道:“吳姐?這是……”
她防備之心並未盡數散去,然還是上前去瞧了兩眼,看看可有幫得上的地方,一見吳姐懷中所護著的正是吳紫清,柳元芷一時不知該驚愕還是該如何。
吳紫清麵如霜色白,好幾道刀傷正在汩汩的湧著鮮血,甚至有好幾道柳元芷可以一眼瞧的出,若不是躲閃幾時,這一處就遠遠不止是一道幾乎豁開所有皮肉的傷痕那麼簡單了。%&(&
吳姐見人認出了她,便不再遮掩,率性將臉上麵紗扯了去,也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身份:“柳夫人。”
“這是出什麼事了?”
吳姐麵露難色,大抵是想上前兩步與柳元芷仔細相商,卻發現吳姐踉蹌幾步,便不大站的穩了,險些就是要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