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何時?”通靈盤腿坐在地上望向窗邊端立的著的默先生,這場漫長而孤寂的等待早已持續了近六個小時,在這個虛無的空間裏,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陶釉寧披肩發淩亂散落著,整個人臉色慘白,奄奄一息倒在牆角落裏,腳踝處緩慢溢出著猩紅色類似黏稠膠體般的血液。

窗外夜風一陣陣席卷進來,冷得幾乎吹進骨髓深處,默先生站在風口處紋絲不動,仰望著星空,然而此刻沒有一顆星星,有的隻是黑壓壓的陰雲,厚重遍布著整片夜空,翻滾似暴雨欲來,卻久未見點滴雨水。

“默!我們實在等不了了,釉寧會死的,難道你不在乎嗎?”通靈緊蹙著眉頭道。

窗邊人未曾回應隻言片語,似乎對通靈的催促聲充耳未聞。

這看似平靜的房間,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時間慢了下來,凝固在這封閉的空間裏,詭異的將漆黑夜色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本不該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幾近六個小時,早該亮了,可那窗外的夜空,黑壓壓的陰雲一刻比一刻密集,絲毫不願讓出天光。

釉寧伸出蒼白的手,吃力的向前抓去,無名指單單挪動了一分,通靈眼角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舉動。

通靈隨即抬手伸到釉寧的鼻息前,一絲熱氣緩緩繞上男子纖細的指尖,確定了她還有一口氣在,通靈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在這漫長的時間裏,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在釉寧有絲毫舉動時伸手探一探她的鼻息,確保她還在活著。

“眼……看……睛……角……”陶釉寧猛地緊蹙起眉頭,手指吃力向前探去,也不知是在空中抓些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你說清楚點!”通靈意識到她想表達些什麼的時候,立即彎下身子附耳傾聽。

不料想,通靈剛彎下身子,陶釉寧奮力將腦袋挪開,嘴裏支支吾吾嘟囔著什麼。

默先生不再遙望夜空,目光被陶釉寧的舉動吸引了過來,金絲邊框的眼鏡略微滑向鼻尖,靜望著釉寧掙紮的方向。

“你怎麼了?千萬別亂動了,血要流幹的!”通靈捉急的想要按住躁動的陶釉寧。

“看!”她拚盡全力將通靈一把推開,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麵前一度灰色牆。許是用盡了力氣,下一秒便癱倒在地上。

默先生轉瞬間看向那堵牆,原本潔白的牆壁因之前沾染了陶釉寧很多血,牆皮竟一片片脫落,隻剩下深灰的水泥麵,暗紅色的血跡尚且斑駁在牆麵上。

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默先生自言自語道。

“我早警告過你,她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你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裏?竟也把我騙來,你這麼做究竟是想幹什麼?”通靈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從未被一隻鬼控製在密閉空間裏這麼久,對於一貫高傲自居的通靈來說無疑是朝自己臉上扇耳光。

“那你可以走人。”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堵牆,默先生冷聲道。

“你!”通靈氣的臉色發白,偏過頭去不再計較。

默先生開始在房間裏踱來踱去,腳步邁到陶釉寧身後時,蹲下來從她後腦勺的方向看了過去,什麼也沒有。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默先生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灰色牆角一瞬間掠過了個東西。

那東西極小,速度飛快,不到一秒鍾從牆角縫裏溜了過去,待到再看過去,什麼也沒有。

快到讓人懷疑不過是一時間的錯覺。

但默先生相信,這絕非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