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力量,能操縱北漠的幹屍,讓行屍走肉我命是從,連鬼神都不放在眼中?”趙洹眯起深邃的眼眸看著窗外飛逝的樹影。

想到這裏,我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立起來,有一種恐懼是親眼看到的視覺感,給予人直觀的恐懼;還有一種恐懼,就是無形的氣場壓迫,在與不在都給你一種隨時災禍就降臨在頭上的感覺。

北漠幹屍,來自北方沙漠的人,是他們曾提及連命術法的那個部落,獨有的一種安葬方式,他們學習古埃及人的安葬法,在沙漠的最深處,將死去的親人掩埋於沙塵之中,待到風幹,將連命術士特製成的香料一層層的塗抹於死者的軀體之上,程序瑣碎繁雜如同在製作一件精美的標本。

隨著部落的遷徙,走到哪裏帶到哪裏,在那個部落裏,認為即便親人死去也視為仍舊活在身邊的化石,不可拋棄,他們真正做到了不離不棄,卻也一時因為氣候的艱難困苦,活人少,死人多,體力不支不得已的情況下也不會將親人丟棄。

但有一種極端的方式,例如古時候的“易子而食”,效仿這樣的方法將他們的親人交換給部落裏其他的族人,將無法繼續攜帶的屍體分食掉。

聽上去,這種習俗是迷信到一種可怕的地步,但就算是這樣可怕的存在。

它也在我國曆史上曾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近乎百年。

“早已消失的存在,為什麼會突然間再次出現呢?”趙洹像是在詢問小默,但他望著窗外的樣子,又似乎不是在詢問任何人,倒是像極了在自言自語的跟自己對話。

我對於他們所說的很多東西都是雲裏霧裏,並時常覺得這些事物與自己息息相關,遇事時自己的無能為力又讓我一次次推翻這種有點愚昧的想法。

呼呼,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真相的盡頭,小默保持了他一貫沉默是金的習慣,我們兩個便都不再多言語,車子已然行駛了近三個小時,這意味著我們距離靠近那塊規劃用地很近了,車子在黑暗中行駛,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別的車輛,仿佛是在一條無盡的黑道上行進著,通向的盡頭也讓我不禁毛骨悚然。

“快到了麼?”趙洹出聲詢問道。

“還沒有,距離目的地還很遠!”小默說,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疑惑。

“怎麼會呢?我們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了,按行程來說,再有十幾分鍾就會到達目的地的啊!”我緊張道。

“你們看導航。”小默不再過多解釋,而是直接指引我們看向行車導航。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們行車導航一路行駛過來,我也曾時不時的瞄過幾眼,是正常在移動導航沒錯。

可此時再看向它的時候,卻顯示我們的位置與目的地相反方向行駛,並且距離目標已經偏離了135公裏!

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我們一直在談話的時候,小默開向了某個岔路口,導致我們偏離了路線嗎?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導航,走岔了哪個路口?”我疑惑著說。

“從上車到現在,隻有一條路,你有看到過任何其他的分叉路口嗎?”小默反問我。

這一問,反倒讓我一時間語塞。

心下細想,還真是這樣,一路上車都是很平緩的朝前開,行駛出城區的時候,就一直是一條平坦的大路朝前開,甚至沒有任何的顛簸,沒有遇見任何其他的擦身而過的車輛。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變化的話,恐怕就是這一條路越走越黑,天色剛剛暗下來的時候,路燈還通明的,昏黃的燈光在車內流轉,談話間一次次折射到趙洹的臉上,可後來許是故事聽得有點深了,便沒有再去留意路燈,意識到有點黑的時候,後座中間朝著前方看去,路燈便消失了,開啟遠光燈能見度也十分低。

“就算樹木將所有的光亮都遮住,不留一絲縫隙,天既然黑了,為什麼沒有看不到月亮?”趙洹冷不丁兒冒出這麼一句話。

登時,我後背一陣涼意。

“糟糕!”小默驚呼道。

他猛踩了一腳刹車,後座上我和李橫猛地朝前撲了一下,我的腦袋撞在了主駕駛的靠背上,腦門一陣眩暈,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直衝腦門,一股腦湧了出來。

“小默,快!快救釉寧!”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感,眼前暈的很,車內的景象在眼前重疊起來,意識逐漸模糊,依稀聽到趙洹野獸般的嘶吼聲,衝著正前方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