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舒的提議顯然是好的, 晗珠也沒什麼好說道的。
但是如果是兩個月牙的話,好像怎麼也修不成一個圓形啊?
好在沒等晗珠把這種問題問出來,季暮舒就跟著答了一句:“到時候中間可以修一個亭子,兩個月牙包裹著一個圓亭, 也是極好的。”
也是, 這樣的話, 就是一個圓形了。
也算是,圓滿了。
如此一來,事情就算辦的差不多了。過場走完了,季暮舒也知道自己該走了。
“你不是鬧肚子嗎?殿下已經叫你去好好歇著了, 今兒就不用過來了, 公主正在裏麵會客呢, 到時候招惹到了貴人就有你好受的!”
春分之前一直站在院門處候著的,所以十三這個時候抱著一把大掃帚過來, 第一個就遇見了春分。
但是由於這院子有些過於空曠,即使春分在院門處的小聲說話, 這院子裏的人倒也能聽見一二。
也碰巧, 此時晗珠和季暮舒也正準備出去, 所以春分和十三的這番話,兩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晗珠疾步走了過去,季暮舒跟在她後麵的腳步也開始加快了。
十三被春分訓得有些尷尬,他低著頭, 那樣子隻差把頭埋進胸口一般。
看著他這個委屈樣子, 晗珠也有些不忍了:“十三,你身子好些了嗎?”
十三唯唯諾諾地點著頭,應道:“謝殿下關心,已經好多了。”
“今天你不用過來灑掃了, 這院子一天不掃也無妨,你下去休息吧。”
“謝殿□□恤。”
十三慢慢地抬起了頭,朝晗珠拱手鞠了一躬。
在十三抬起頭的那個刹那,晗珠扭頭去瞟了眼季暮舒的表情。
隻見季暮舒麵色平淡,既無蹙眉驚嚇的模樣,也無勾唇笑意的模樣,任何模樣都沒有,仿佛至眼前人就隻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激不起他任何的表情波瀾。
跟晗珠所預想的不一樣,但是這種結果卻也在晗珠的預料之中。
十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之前的各種挖池子等等一係列的謀劃,就是為了這幾秒的結果。
說值得也值得,至少它解答了晗珠內心的疑惑,說不值得也有道理,這種情況本就是一種悄然,這麼來一遭,著實有些費神費力。
畢竟,那隻是一個夢啊。
夢怎麼可能成真呢?
夢境也終歸就隻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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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季暮舒走了之後,第二天工部就派了人過來修,但是這番舉動卻把春分嚇了一跳。
按道理這種自家院子的事情,工部是無責去修建的。
後來春分一問來人之後才明白,這些來人算是季暮舒花錢聘請來的,畢竟全京城也找不到比工部更好的修建團隊了。
春分把這件事回稟給了晗珠,雖然春分有些疑惑為什麼季暮舒要出錢。
但是晗珠不疑惑,她笑著給春分解釋道:“我們這院子布局,算是他左侍郎一手操辦的,先前本宮在外麵重新挖了池子,就顯然表示對他左侍郎修建的這個池子不滿意,所以他內心羞愧,自然願意自主出錢幫我們重修了。”
晗珠又補了一句:“能借上他們工部的人,倒也是好事一樁。不過春分,你還是有時間了給季府去送一份禮吧,反正也將近年關了,算是給他一個新年賀禮。”
今年他應該不會回去了,畢竟江南龍井離京城那麼遠,來來回回肯定就得耗費不少時日。
他應該也暫且不會把季母給接過來,畢竟他現在在京城根基不穩,自己還在風雨飄搖中打拚,季母若是過來了,又是他要憂心的一個地方。
那今年過年隻有季暮舒一個人了啊。
她好像……也隻能是一個人。
就在晗珠有些哀愁的時候,春分接了一句:“殿下,今兒早上奴婢聽外麵的人說,今年的除夕夜宴,皇上要宴請今年剛來京城就職的官員呢!奴婢覺著殿下應該也能去。”
“聖旨未到,這種事還是另說吧。”晗珠有些興致怏怏的。
今年過年又要跟去年一樣嗎?
自己一個人對著一桌子珍饈,食之無味。
可能長大就是這樣吧。
但是這種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從春分提了那麼一嘴的第二天,薛公公就親自過來下旨了,說邀請晗珠去參加除夕晚宴,並且屆時還會有朝廷新貴。
這次雖然跟往年不太一樣了,但是晗珠覺著也是挺好的。
很多新官剛來京城的第一年時,家人也都在外地,也總不能讓人家來了京城做官就一個人過著除夕夜吧。
所以景德帝的這一舉動,倒是暖到了許多朝廷新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