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說話,看向女子的眼神中透露著難言的複雜。
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惜了,卻是個助紂為虐的幫凶。
想到此,他總是有些歎息,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死到臨頭還有心思想這麼多。
“哼!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叫越人聞香對不對?”女子似乎是想起來了,於是有些得意的仰著脖子掐著腰哼哼著笑道。
越人聞香隻是淡淡的看了女子一眼,嘴角略微勾起,越發的自嘲。
女子有些不滿越人聞香的態度,偏著頭道:“本姑娘在這裏,比其他人在這裏看著你要好過的多了,至少你餓了還能給你些酒菜墊墊肚子,其他的人可不慣著你,不給吃餿菜餿飯就不錯了。喏,本姑娘心腸好,這隻燒雞就賞給你了。你也吃的好些,飽些,怕以後也沒多少機會了。”
“你是在同情我?”越人聞香拿有趣的目光看著女子。
“是啊。”女子絲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如今我為獄卒,你為階下囚,我可憐你有問題嗎?
這就是女子的邏輯。
“既如此,不如你放我出去?”越人聞香似是隨口一說。
“那不行,你當我傻嗎?”女子冷哼,對越人聞香的智商嗤之以鼻。
“你若真傻該多好啊。”越人聞香笑著搖頭,本來他也沒抱期望女子會真的放他出去。
“你快吃吧,免得餓死了,師父還得賴我看守的不好。”女子無趣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走出牢房,往牢房外的椅子上一仰,眼看著就睡著了。
越人聞香靜靜的看著女子,看了很久,也出神了很久,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便開始悶頭處理手上的烤雞。
越人聞香吃的很慢,很仔細,雞骨頭上一絲肉都不剩。
他似乎是不喜歡當著女子的麵如此狼狽的吃相,於是轉過身軀,側躺著,卻還能聽到咀嚼的聲音。
女子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實際上完全睡不著。
她依舊閉著眼,卻注意著越人聞香那裏的動靜。
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總覺得有著一絲落寞。但又似乎不完全是落寞,讓人看不懂。
她就這麼一直裝睡,心中思緒萬千,一直到那咀嚼聲停止,她聽到了越人聞香打鼾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目光深邃而迷茫。
此時的越人聞香睡得正酣,那呼嚕聲響亮的根本不像是一個階下囚,也不像是即將麵的死亡的人該有的態度。
吃完的烤雞香味還飄散在空氣中,地上吃剩下的雞骨頭亂糟糟的堆在那裏。
女子閑來也無事,進去將那些雞骨頭收拾了拿出去扔了,然後就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出神。
再過五個時辰,還要再喂他一顆丹藥,這麼一顆一顆的喂下去,這個男人遲早要死掉。
那種痛苦應該很難熬吧?
因為都過去了這麼久,他的臉上依舊能夠看到透出的青筋。
他都睡著了,可喘息聲聽著依舊斷斷續續,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師父的話不能不聽,這條屬於越人一族的血脈也必須要被剝離出去,否則師父不會善罷甘休。
她太了解師父的性格了。
別看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但是一旦認真的要做某一件事,便是八十匹馬也休想拉他回來。
收集越人一族血脈的事情師父都做了這麼久了,現在怎麼可能會放棄?
何況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血脈可是越人一族嫡係的血脈,這種嫡係血脈在如今越人一族都滅的差不多的時候更是難得的珍貴。
可是,她又覺得她並不了解師父。
在她知道師父真正的打算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師父是一個好人。
雖然有時候好人與壞人也不過一念之間,但是突然看到了一個與她想象中不一樣的師父,那種感覺,她知道現在都記憶猶新。
可是現在,她又一次的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