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隻有背後的喧囂,和天台上吹過來的風,隱約的嗚嗚聲,陰沉沉的天幕裏,飄下了一朵一朵的雪花,她走之後的第一個冬天,就這樣悄悄的來了。
傅竟行下了樓,快要走出宴會廳的時候,顧恒趕緊拿了大衣追過來,“先生,下雪了,穿上大衣吧。”
他沉默站著,套了大衣,一顆一顆扣上扣子,周山在廊簷下等著,手裏把玩著車子鑰匙,卻並不見傅城。
傅竟行未曾多想,傅城自回國之後,不曾有過一日歇息,這段時間沒什麼事,他就算稍微懈怠,也不算什麼。
他舉步向外走,顧恒和周山跟在他的身後,上個月發生了那件事後,聶家人說,聶嫣蓉一直斷斷續續的病著,江露雲卻是因為有戲約在身,直接去了西北拍戲,聽說從進組到今日,她未曾請過一日假,十分的敬業,導演和製片人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對她讚歎有加。
而當日的事,雖然在宛城名流之間悄然傳開,但好在那一日沒有邀請媒體,因此,也隻是私底下悄然流傳,礙著傅家的麵子,也沒人敢去網絡上曝傅竟行的私生活,因此,倒沒有大範圍的掀起波瀾,再加上江露雲這一次拍戲的花絮視頻在網絡上播放之後,她辛苦敬業的態度,更是吸粉無數,甚至一位國寶級的導演,都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在這一點上,顧恒卻是佩服江露雲的,一切都是虛的,但唯獨你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卻是實實在在的,江露雲無疑是個聰明人,如今在風口浪尖,她不如沉下心好好拍戲,等到票房大賣,影後再一次到手,誰又去在乎那些汙點呢?
這個社會,向來都是現實到殘酷的,但無疑,她很清楚自己目前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顧恒想到這些,不免又想起多年前的江露雲,那個笑起來陽光燦爛,灑脫無比的女孩兒,好似隨著屹然的離開,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雪漸漸下的密了起來,裸露的地麵也逐漸變成了白色。
李謙縮了縮手,風冷的徹骨,可卻冷不過幾乎凍成冰疙瘩的一顆心,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攀附的一個合夥人,今日會來參加傅家的宴會,他也費盡了心思,托了無數的關係,卻仍是連一張邀請函都弄不到手。
如今的他,就似落水狗一般,他那個異母的弟弟,三不五時就要趾高氣昂的來羞辱他一番,李太太被氣的躺在床上病歪歪的,李謙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又怎麼會硬著頭皮想要來傅家的宴會。
但卻仍是功敗垂成,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聶掌珠。
李謙不由得又很恨罵了幾聲,再這樣下去,別說別墅了,他怕是連如今開的這輛車都要變賣了。
耳邊卻又傳來哄笑聲:“……這不是李大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