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呢,我們家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莊戶人家,養活自己都不夠,哪來那麼多閑錢花。”

“就你還沒錢!小魚兒家比你更苦,我怎麼就沒見小魚兒出個錢還跟要命似的猶猶豫豫呢!我看你就是不想給我錢!

你說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不就是給你弟弟娶個媳婦嗎?老娘還花了那麼多銀子給你補貼嫁妝,你怎麼就不說這事!”

薑氏劈裏啪啦罵一頓下來,遲招娣便氣笑了,“娘,你可別跟我提嫁妝了,你給我陪了多少嫁妝你心裏好歹也有個數吧,還用我都說出來嗎?我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的嫁妝多上不了台麵!”

薑氏麵目猙獰,大拍了下桌子,“反了你!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給你倒貼錢的嗎!叫你給你弟弟花錢會死啊!

不想孝順我就給我滾回家去!以後也別回來了!我沒你這個女兒!”

“你這是做什麼!”遲真見勢不妙忙打斷道,“當著大家夥的麵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女婿也都在那,你這樣罵咱女兒,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老二你也別跟你娘吵,你知道她就這樣,你先帶你相公去屋裏休息休息,我跟你娘說會兒話,啊。”遲真道。

遲招娣便紅著眼睛往以前住的屋裏衝進去了,人還沒進門,嗚嗚的痛哭聲便傳了出來。

林勝和他們的兩個兒子也急忙跟了過去。

“小魚兒,你也快去勸勸你二姐。”遲真吩咐道。

“哦。”

遲子魚便乖乖去看了遲招娣,遲招娣坐在光禿禿的床板上,丈夫和兩個孩子都不知所措地圍在身邊。

遲招娣見到遲子魚過來,猛地一下哭的更大聲了。

到底是相處過的親姐妹,二姐再怎麼不好,也是有感情的,遲子魚當下就哄了遲招娣好久,還拿了帕子幫她擦眼淚。

遲招娣就抽抽噎噎地訴起了這些年過日子的苦,無非是兩個兒子不懂事難養,丈夫也沒用,掙不到幾個錢,結果唯一可以依靠的娘家還對自己這麼苛刻……

就娘家這一塊,遲子魚的感觸和她不相上下。

遲家重男輕女的現象特別嚴重。

家裏三個閨女都是極其不受待見的。

遲子魚早就對薑氏他們死心了,隻求逢年過節必須回來時,娘家人不要讓她太為難就是。

平時她壓根不想見到這些人。

遲招娣後來說累了,也哭累了,便讓遲子魚先出去,說是有話要跟林勝說。

遲子魚便退出去了,還給他們帶好門。

正屋裏,遲真絮絮叨叨地訓斥著薑氏,說她不像話。

薑氏知道自己剛剛說話重了點,被遲真說教一頓下來,當下什麼橫話也不敢說,就小聲地嘀咕了半天。

等遲子魚出來了,遲真迎上去問,“老二怎麼樣了?”

“哭了很久,都哭累了,現在在跟我姐夫說話呢。我娘也真是的,一點好話都不會說,淨會得罪人,就算是你親女兒好歹也尊重一下人家吧,就三哥是你的好兒子,我們就不能做好女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