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了？”棲行雲問她。
“你不也一樣。”
棲行雲便把她夾進懷裏，用手掌緊緊地捂著她的耳朵，耳畔嘈雜的聲響果真小了不少。
“還吵嗎？”
遲子魚搖了搖頭。
“那就睡吧。”
遲子魚也捂著他的耳朵，“一起。”
兩人就這麼捂著耳朵重新睡過去了。
早晨起來時，外麵已經落了一層薄雪，霧凇沆碭。
空氣裏仍舊是爆竹的硝煙彌漫，竹林屋舍都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分不清是晨霧還是煙霧使然。
大年初一是不能睡懶覺的，所以連棲水沛也早早地被王氏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沛兒你快起床吃飯啦……”王氏苦口婆心道。
這樣好的天氣，棲水沛隻想蜷縮在被窩裏汲取溫暖，不耐道，“現在不是還好早嗎？”
“不早了，我們家就差你沒起了，連瑤瑤那丫頭都穿了新衣裳起了，你可不能睡懶覺。”
“娘……可是我好困……”棲水沛沒精打采地坐起來。
“困啥子困，快起來，娘昨晚上給你留了餃子，待會給你端過來吃。啊。”
棲水沛一聽到有吃的，眼睛就亮了，“我就知道娘你不會虧待我的，原來真的還有餃子剩下啊！”
“那是，娘怎麼可能會少了你的，你和你三哥都有一大碗呢，我昨天特意讓老大媳婦多做了一點，就是留著給你吃的，你趕緊起來，晚了餃子就涼了。”
棲水沛一個骨碌爬起來穿衣，“我馬上就起床……”
王氏便滿意地出去了，“行，你趕緊的……”
大年初一的早飯吃地最早。
新年諸事都要趕早，而且有很多忌諱，不能洗衣服，不能發脾氣，不能掃地，就算真的要跑掃，垃圾也不能倒出去，不然福氣會倒沒了。
早飯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菜是昨天剩下的。
吃過早飯，年輕的晚輩都要及早去那些年長的人家裏拜年。
所以棲家除了王氏棲家寶，以及棲行雲兩口子，其他人都要出動，去村裏人家拜年。
他們家的人去別家拜年，別家的小後生便要來棲家給棲家寶和王氏拜年。
棲家早就準備好了茶水點心和爆竹，來一批客人便要點一次爆竹。
相互拜個年，問個好，喝口熱茶，吃些點心，花生米葵花籽麻糖都有，氛圍輕鬆熱鬧。
拉了會兒家常，很快拜年的小後生又趕著去下一家拜年了。
雲水村這麼大，幾乎家家戶戶都要走遍才行。
加上又是山路，拜年快的，整整一個上午能完成，喜歡拜年時和人閑聊的，便要用一天的功夫來走動。
遲子魚和棲行雲現在的情形比較尷尬。
按理來說是分出來的家庭，是棲家的另一個臉麵，可是分家分地晚，他們的家幾乎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
過年要準備的東西，他們除了新衣新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而且兩個人也是小輩，人家也不會過來給他們拜年。
他倆也不方便出去。
遲子魚和棲行雲就隻能坐屋裏烤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