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魚也困，眼皮子沉重地在她陪坐著說話時，幾乎是靠著棲行雲的胳膊眯眼休息。
她嬌小的身子靠著他，神態愜意至極，就跟小鳥依人差不多。
聽到王氏說了什麼有趣的，偶爾還會抬了頭和棲行雲小聲討論說笑。
遲家以前是不守歲的，因為太難等了，一般沒到新年的點，遲家人就睡的昏天黑地了。
棲家寶自己是不困，但考慮了一下大家的情況，便道:“你們想去睡的，現在回去睡吧，想陪我守歲的，就留下。”
每年都說要完完整整的一家人守歲，其實到了最後真正守歲的隻有棲家寶王氏和大房兩個。
遲子魚沒有這個精力守歲，便打著哈欠和棲行雲先回去了。
睡覺前她先端了熱水過來，給棲行雲燙了個熱水腳。
棲行雲的腿腳不方便，所以是遲子魚主動幫他洗腳。
棲行雲有些不大自在，“我自己能洗。”
遲子魚蹲著身子，非要把他的腳往熱水裏按:“你別動……我們都是夫妻了，你連洗腳的事都不能讓我好好替你做一下啊，我可是聽說你娘經常給你爹洗腳，我是你妻子，伺候你也是應該的。”
“可我……”他還想說什麼，還是沒說。
覺得這樣不合適，她是他妻子，不是女仆，他不要她伺候什麼，隻想讓她被自己保護著寵著。
可是現在他就是廢人一個，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腳寬大厚實，遲子魚托在手裏，細細地拿手在腳背和腳底上搓了搓。
待洗完腳，幫他擦幹淨了，遲子魚也去打打些水過來，簡單地洗漱過，便躺下來睡了。
“我剛剛去打水，聽見你爹娘他們還在說話呢，興致可真好。”遲子魚一躺下來，便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了棲行雲溫熱的身體。
她現在有棲行雲這個大暖爐子，壓根就不需要什麼湯婆子了。
“我爹他們每年都守歲，不過每年都隻有他們自己在守。”
“我們家就不守，你看現在還這麼早，這得熬多久才能跨年啊。”
“大家為了圖個新年的吉利，多晚都願意熬。”
遲子魚噗嗤一笑，“我也想圖吉利，可是我真的好困怎麼辦。”
棲行雲捏捏她的臉，“還能怎麼辦，早點睡，明天是新年第一天，早點起，一樣大吉大利。”
“嗯，你說的對，那我們還是早點睡覺好了。”
“嗯。”
兩個人便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半時分，雲水村已經燃放起了爆竹，包括棲家自己也燃了。
棲家寶等了這麼久，困地人仰馬翻了也強撐著，為的就是新年到來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遲子魚在睡夢裏被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吵醒了，不耐地翻了個身子，意外發現棲行雲也才睜開眼。
黑暗裏看不清什麼，遲子魚睡眼惺忪，無意識地便道了句，“行雲，新年好啊。”
聽著外麵不絕於耳的爆竹聲，遲子魚不用猜就知道現在已經進入新的一年了。
“新年好。”
棲行雲的聲音裏也帶著些困倦，不過更多的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