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蓮出口諷刺,其實她自己也在渾水摸魚。
這個活並不計件,但是有最低的數量要求,比如一個人一天至少要砍倒四分的田。
小孩子參與的話可以稍微降低要求。
郭金蓮仗著自己是棲家自家人,所以完全就不把棲行雲製訂的這個規則放在眼裏。
“你也趕緊給我幹活去!今天要幹不完活可別丟我的臉!”王氏轉而對郭金蓮道。
偷點小懶,這事誰不想。
王氏好歹還是棲行雲的老娘呢,老娘過來幫兒子幹活,總該有點自己的特權。
但是王氏怕遲子魚坑她。
現在棲行雲已經不受自己掌控了,天知道遲子魚又跟他挑撥些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到時候讓她在村民們麵前丟失了臉麵,那真是要把人氣死。
所以啊,王氏覺得自己還是規矩一定,老老實實做事,省得讓遲子魚抓到把柄。
遲子魚一直都在附近巡邏的,逮到誰偷懶,誰可就遭殃了。
郭金蓮不服氣地撇了嘴,“娘你也真是的,凶啥凶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真是來做事賺錢的。
我們還不是為了老四好,怕他忙不過來,特意來幫他忙的。
我就不信他這麼不識抬舉,連自家人都不放眼裏,休息都不讓我們有了……”
正說著,一個婉轉的女聲傳來,“棲嬸子。”
陳秋雪握著一把鐮刀走進砍倒了大半的向日葵地。
她也是來這邊做工的。
“喲,秋雪丫頭來了呀。”王氏對外總是特別友好,笑眯眯的,“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娘不來?”
“我娘除草去了,她今天不來。”
“哦,這樣啊。你就跟我們一起砍葵花吧。”王氏說。
“嗯。”
“你也真是不怕曬,這麼大太陽的也跑過來幹活。
回頭把自己曬傷了,你爹娘還不得心疼死。”王氏道。
“我才不怕呢,你們大家都出來幹活賺錢了,我肯定不能拖後腿嘛。”
“秋雪丫頭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我是你,寧願天天待家裏繡繡花啊,帶帶娃啥的。
出來有什麼意思,都要曬死了,你看我臉都曬紅了,都要累死了。”郭金蓮道。
陳秋雪已經投入砍向日葵的大隊了,她道,“我以前在行雲大哥新家做事的時候,比現在還曬。
不過我一樣挺過來了,我雖然年紀輕,但不怕吃這些苦。”
郭金蓮切了一聲,道,“你那是跟在老四手底下幹活,有什麼苦能吃的。
你還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我就不信他會讓你跟男人一樣做重活。
他看在你是一個姑娘,肯定都舍不得你幹活累著吧。
現在可不一樣了,別忘了上頭還加了一個人在管呢。
你是沒看到小魚兒管人多凶,剛剛江四媳婦不就是多在地上坐了會兒,就讓小魚兒逮著給罵了一頓。
我們附近人可都瞧見了,她真是凶巴巴的,跟母老虎差不多。”
“那個江四媳婦沒病沒痛的,都在地上坐了大半天了。
還罵我們心眼兒實誠,不懂得變通,小魚兒不罵她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