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來之前,兩夫妻還在地裏種田來著。

興許腳上還有泥巴沒洗幹淨,哦嗬嗬,真丟人啊……”

劉月掩著嘴嗬嗬笑了,嘴角微勾,笑容嘲諷。

她的聲音不低,附近的人都聽見了。

於是那些針樣刺眼的目光,齊刷刷地籠罩在了遲子魚夫婦上。

誰能想象,兩個看起來如此光風霽月的形象,背地裏卻是這般。

如果是尋常人,恐怕早就窘迫地想找個地縫鑽了吧。

遲子魚毫不畏懼道,“那又怎樣,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和我相公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打拚出來的。

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商戶千金,又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的努力!”

“你!”劉月又被懟狠了,氣得臉色發白。

“那也總比你們兩個泥腿子強!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任憑你們如何攀權附貴,這輩子也不可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劉月雙目圓瞪道。

“我們兩夫妻身份低微,是不能做鳳凰。但賣女求榮之人,是不配做。”棲行雲麵無表情地接話,當即戳中了劉月的小心思。

劉月的臉登時就紅了,“你憑什麼這麼汙蔑我!”

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的。

棲行雲臉色淡淡,嗤笑道,“司馬昭之心。”

“月兒!”劉同突然衝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轉而瞧見棲行雲,劉同震驚了。

“竟然是你們!你們是不是又欺負我女兒了!

我告訴你們,今天城主和宋將軍他們都在。

你們要敢耍滑,城主和將軍大人一定會讓你們屍骨無存!”劉同怒道。

“爹!”劉月看到劉同過來,立時就哭鼻子了,“這兩個泥腿子好囂張啊!他們罵你賣女求榮。”

“什麼!”劉同麵露凶狠,“現在鄉下的泥腿子都這麼囂張的嗎?

竟然敢在將軍大人眼皮底下撒野,是不要命了嗎!”

“爹,人家仗著自己認識將軍夫人,壓根就不把將軍大人放在眼裏呢。”劉月刻薄道。

她知道遲子魚是有後台的,而且這個後台還不是別人,正是徐夫人。

如果不是徐夫人賞識,這兩夫妻,今天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麼多達官貴人麵前吧。

劉同嗬嗬一笑,“原來泥腿子也會仗勢欺人啊,我當你們兩個螞蟻大小的人,怎麼就這麼囂張呢……

真是想不明白,宋將軍怎麼會答應讓你們兩個上不得台麵的人過來赴宴。

這雲中樓,也是你們能待的地方?哼!

識相的話,就趁早滾出去,待會宋將軍可會親自過來趕人……”

“發生什麼事了?”威嚴的男聲遠遠傳來,令人聽而生畏。

頓時,圍觀的人紛紛讓道,身著玄色常服的中年男子與儀容端莊的徐夫人一同出現。

遲子魚意外發現,這個大將軍和她所猜想的粗獷大漢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宋將軍沒有蓄胡須,古銅色的臉上很幹淨,隻是五官冷硬,好似刀斧落成,周身泛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殺氣,讓人謹慎戒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