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從地裏幹活出來,鞋底滿是厚重的泥巴,雙腿的褲管在膝蓋處挽起,露出一截曬地黝黑的小腿。

日頭漸漸移向頭頂,照耀在人身上卻一點也不熱,甚至全身都感覺暖烘烘的。

他經過四房家的菜地,遠遠地就看到司辰和一個陌生人並肩的身影。

他倒是看不大清那個人的模樣,就是隱約看得出那人身上的衣裳輪廓。

衣裳是好衣裳,布料細膩光滑,在陽光底下折射出淺淺的光澤。

棲家寶心裏想著,這個貴人怕又是和老四合作的某個商人。

當下沒當回事,他匆匆回家去了。

才踏進屋,棲家寶便聽到棲水沛的議論,“娘,我聽說宋將軍去四哥家了。”

“什麼?宋將軍?就那個很厲害的大將軍?不會吧。”王氏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那樣的大人物,平時都走動於高?官貴族之間,怎麼可能會涉足他們這樣的偏僻地兒。

“真的,我今天在村裏走,聽到大家都在說呢。

四嫂可真是臉大,以前能把城主夫人招過來,沒想到連宋將軍那樣貴人都招過來了。”

“他來做什麼?”

“我哪裏知道,聽說他和夫人一起來的,坐了一輛好大好華麗的馬車呢,反正我是沒瞧見。”

棲家寶邊進屋邊接過話茬,“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早上唄,他們說宋將軍還去四哥家菜地裏了。

這些貴人家的口味也太奇怪了吧,竟然會喜歡又髒又臭的泥巴,換我死都不樂意去。”棲水沛麵露惡心道。

棲家寶說,“那可真是巧了,我今天回來就正好看見老四菜地裏有兩個人,有一個是司伯。

另外一個我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我還隻當是老四家的生意朋友過來看蔬菜的,可是又沒瞧見老四人影。”

“哇塞,爹你該不會看到的就是宋將軍吧,你也太幸運了吧。”

“我不知道啊,我就隻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時候老四都不在。”

“四哥不在?那宋將軍跟誰聊天去?跟司伯嗎?

不可能吧,司伯一個逃難的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諒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被宋將軍看中吧。”

“指不定就是看中了,我今天看到的就是司伯和他,沒別人。”

“不可能。”

“行了,你們兩個爭什麼爭,都是別人家的事,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王氏不耐煩地打斷。

“娘,司伯不可能攀上宋將軍那樣的高枝啊,不管怎樣,肯定都是我四哥先來的,先來後到懂不懂。”

棲水沛突然很嫉妒,嫉妒能幹的司伯掩蓋了她四哥的光芒。

“那就是你爹看錯了。”

“我沒看錯。”

“成天爭這些有的沒的,有意思麼,好歹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臊不臊。”

“……”

……

“司伯伯今天不回家吃飯哩。”棲多弟回家就說,“剛四弟家的三娘過來跟我說的,說是司伯伯在她們家吃飯。”

陳香微微驚訝,不由得停下切菜的動作。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