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有一點點的瑕疵,就立刻會被無限放大,乃至影響此人一生功過。”
“如今你可以自己來選,是要風風光光留下一個無私正直的好名聲呢,還是……”
他搖扇輕笑。
“還是奮起一搏,為了這些身外之物,無關的人,拚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玉虛子不敢相信。
但是柳七郎臉上鎮定自若的表情很是明顯,他已經全盤掌控了一切,自己不管怎麼選,最後的贏家都一定是他。
自己這個道門首尊,不做也就不做了。
可是天火教是自己一手創立的,怎能就這般任人魚肉?
真如子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她柳眉一豎,怒道:“你是哪來的無名之輩,也敢在我師父麵前大放厥詞!”
柳七郎微笑,並不和她對答。
他如今可不能失了身份。
周圍有人已經搶著上前幫忙叫陣。
“你這小姑娘簡直是頭發長見識短,柳君乃是勳貴之後,身份貴不可言,豈是你這個漿糊腦袋能明白的?”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江湖草莽,不比柳真人世代的書香門第,自然要更懂道理,相信道門在他的帶領下會更加繁盛。”
瓔珞聽了半天,已然聽暈了。
這些人尬吹也就算了了,連詞都沒對好,到底柳七郎祖上的出身是文官還是武職呢?
“他們的意思是要讓玉虛子退位讓賢?”她悄悄地問謝道之。
“不止如此。”謝道之說。
“他們要去徹查天火教!”
夏陽子倒是不怕事,自顧自地大聲說道。
“哎喲喂,這所謂的徹查,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要四處翻找些值錢的東西,亦或是玉虛子藏著的法寶什麼的。”
“這些人,吃相真難看。”
他這自言自語音量大了點,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大長老一錘法杖,臉上顯然是未竟的怒意。
其他人假裝沒聽見,利益當前,我要這麵子有何用。
原來這就是柳七郎的如意算盤。
自家再有錢,也不比吃別人的拿別人的強,借花獻佛,好名聲全在自己頭上,得了好處的人更是對自己感恩戴德。
這樣一來,他的對立麵就隻有玉虛子一人,而玉虛子卻得麵對道門所有的這些汲汲營營之徒。
瓔珞想明白了一切,竟是覺得心灰意冷,這樣的道門,和凡塵中那些追名逐利,不擇手段之輩,有何區別?
難怪謝道之從不參與這些,想來也是見多了。
她遲疑地看著他,眼中盡是疑問之色。
我們能幫他嗎?
她明亮的大眼睛中滿滿的都是憐憫。
謝道之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這不是他們能幫的事情。
他微微地對她搖了搖頭,一臉歉然。
若是玉虛子能放下塵緣,一心修道,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這些人間的破事管上幾百年也就罷了。
柳七郎醉心權勢,便讓他操心去吧,說不定過上幾十年,甚至幾年,曆史又會重演。
人性如此,玉虛子能想明白這些,便沒有什麼可不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