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行忍不住問道:“你做什麼?”
“給你泡澡。”白蘇簡短的說,又吃力的把一桶熱水倒進了大木桶裏,完全沒注意到白景行緋紅的耳朵。
“我不需要洗澡。”白景行別扭的說到。
“什麼?你不聞聞你自己,都臭了。還有你那頭發,跟鳥窩似的。再不洗都要長跳蚤了。”
“我的傷口不能碰水。”白景行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挺合理的理由。
白蘇耐心的勸導:“你放心,你不知道我爺爺調配的藥浴包賣的多好,有給小兒的,也有給成人的,各種類型配方都有。給你用的是能去腐生肌的。對你的傷口隻有好處沒壞處。還準備了皂角給你洗頭……”
白蘇喋喋不休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白景行還是麵色不善的沉默著。
讓一個陌生女子幫自己洗澡,雖然他們現在名義上是夫妻,他還是做不到……
這女子倒是落落大方,一點不覺得不妥?
也是,她連買個夫君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也不能以常人的思維揣度。別人都說醫術高明的神醫大都脾氣古怪,她若真是個神醫,想法怪一點也可以接受吧?
白蘇見白景行半天沒有回答,又神色古怪,突然意識到他大概害羞了?
也是,古代人都思想保守,男女授受不親。
鄭屠帶自己去鎮上看病都能被段氏詬病,更何況幫一個男子洗澡。
但白蘇是抱著醫生治療病患的心態要幫他泡澡的。可沒存別的心思。再說了他這麼髒兮兮,醫生都沒嫌棄他。她當年上解剖課的時候什麼樣的身體沒見過啊,不光見過,還動刀深入觀察過呢。
“醫者無男女,這藥浴也是治療的一部分。我隻負責把你泡桶裏,幫你洗頭。”白蘇解釋道。
“如此,有勞了。”白景行終於鬆口。
昨晚男子身上的髒衣服已經被白蘇扔了,褲腿又被剪去,白蘇半抱半扶,終於把他緩緩泡進了木桶中。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這水溫溫熱熱的,讓白景行覺得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暖意,很快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感覺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
“舒服吧?這裏麵有艾草、荊芥、黃芪、防風、還有紫蘇等等,能幫你把體內的濕寒之氣逼出來。”白蘇一邊用皂角給白景行洗著頭發,一邊隨意的和他聊天。其實自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還真沒什麼人陪她說話。
除了鄭屠對她善意一些,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家如癡如醉的研究白長越留下的醫書。這可是第一手的中醫古籍資料,太珍貴了。而且她爺爺還是個名醫。如果不是段氏幾次三番逼上門來,白蘇也不會出此下策,買個相公回來。
白景行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他舒服的不想說話。也許是木桶內的水汽太盛,熏的他眼睛都有點濕潤。
他墨色的長發被洗幹淨之後,看起來像換了一個人,一頭長發配上他立體的五官,以及健碩的身材,說是一副“美人”出浴圖也不為過。白蘇偷偷多看了幾眼,心裏暗想:洗幹淨之後長得真不錯,就算眼睛治不好,養在家裏當小白臉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