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過去,那可是羊入虎口。

被請過去,那就是貓捉老鼠。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公然解扣露肉,加上那表情,那語氣,就差沒直接告訴你:“快點過來,讓大爺我好好教訓教訓你。”

蘇安希可不傻,搖搖頭肯定的拒絕:“兩個都不選。”

說完,她勾唇揚眉,一邊擺出我才不怕你的架勢,一邊又特沒出息的默默往後移動。

而徐彧,逆著陽光,一頭黑硬的短發被暈染的光影斑駁,俊顏噙著淡定的淺笑,全程一副‘請繼續你的表演’的看戲姿態。

病房門被蘇安希打開,她腳底抹油,一溜煙就出去了。

消失了一秒,人又重新返回屹立在門前,像吃了敗仗似的看著徐彧,暗自咬牙又挺垂頭喪氣。

眼前,徐彧拎著她的鞋在手上晃了一晃,不言不語,像是在無聲的宣告勝利。

蘇安希再看看自己腳上的拖鞋,撇撇嘴,唉聲歎氣的走進去,淺白了一眼徐彧,伸手要鞋,“你贏了。”

徐彧把鞋還給蘇安希,不由得輕笑道:“瞧給你慫的。”

“我這不叫慫。”蘇安希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脫掉拖鞋,穿上皮鞋,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常服,這才補充下一句:“人民軍人在有人民的地方就得有個軍人樣。”

說著她一副首長巡視的樣子,往前邁進了兩步,抬眸正眼瞧著徐彧。

倏地伸手,蔥白而纖細的手指在他的領口三兩下的一收一扣,剛被男人解開的兩粒紐扣就這麼乖巧的又合上了。

她再輕輕的拍了拍,理了理他的領口,一沉眸,見徐彧自然的勾著軍綠色的領帶橫在她麵前,笑而不語,偏頭示意。

她暗自瞪他一眼,卻笑著接了過來,踮腳湊上去,他便微微低頭配合她,十分有默契。

看著他的姑娘額頭上還貼著紗布,睫毛輕輕的撲閃,那雙晶瑩的眼睛正盯著手上的領帶,係的一絲不苟,心湖一片微風劃過,泛起了漣漪。

蘇安希完成最後的整理動作,這才抬眼對上徐彧含笑的眼睛。

她淺笑嫣然,卻語帶打趣:“別這麼含情脈脈的看我,你不是第一個讓我係領帶的男人。”

果然,此話一出,徐彧就收起了他的含情脈脈,取而代之的是沉眉斂目,“哦?原來我不是第一個?”

“嗯。”蘇安希篤定的點點頭,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徐彧跟前晃了晃,“最多……排老二。”

徐彧:“……”

蘇安希趁徐彧還沒發飆之前,笑容可掬對他說:“我去找保醫生,順便給額頭上這玩意卸個妝。”

說著,她就轉身往外走去,身後的徐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驀地,笑了。

她剛剛說什麼?

老二是吧?

這機會,得給。

……

保醫生聯係了之前幫忙的老鄉,讓他帶蘇安希和徐彧一起去看老婆婆。

蘇安希在醫院外麵的花店買了一束菊花,途徑一個小的街口買了點紙錢和香蠟。

路上,老鄉跟他們說特殊原因,公墓確實沒有辦法立刻辦到,所以就找了他家後麵的一塊山地,他們家的仙人也葬在那片地,據說還是個風水寶地。

這個蘇安希明白,邊沿地帶不像大城市,正兒八經的墓地幾乎沒有,家裏死了人都是往自家山林裏,田地裏造墳地。

老婆婆無親無故的,跟別家打個鄰居其實也不錯。

拜祭了老人,蘇安希給老鄉拿了點錢,希望以後能照料一下,老鄉耿直擺手不要,說你們解放軍的錢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