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不等他多想,對方就向前更進一步,將他扶了起來,含笑打量著他道:“原來你就太子殿下口中的‘小九’懷瑾,我還當是哪處仙宮的仙童誤入了人間呢。”
……他要是仙童,麵前的這位就是被天上的彩虹給附身了好嗎?!
用封晏舟那廝的嘴吹這種彩虹屁,你不心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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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少木著臉,看著那紅衣男子彎腰將地上的槐花撿起了幾束,遞向他,輕聲問道:“懷瑾摘這麼多槐花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吃了,不然是編個花圈送封晏舟,祝他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
“我聽人說槐花可以吃,就想來摘些試一試。”楚懷瑾沒去接被遞到麵前的那捧白花,躬身又行了個禮,恭謹地說:“封皇叔,我做功課的時間要到了,容我告辭。”
說完,他就後退幾步,然後像被狗攆著一樣,飛快地轉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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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原地的封晏舟似是有片刻的怔忪,等他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拉楚懷瑾時,卻隻挨到了一小片衣角。
以這鎮南王傳說中出神入化的武藝,想要攔住個毫無根基的小少年簡直易如反掌,不過他歎了口氣,卻沒有跟上去。而是縱身一躍,隻在身邊粗壯的樹幹上踏了幾步,就跳上了這株千年古槐的樹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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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一路小跑著回了冷宮,看著有些驚詫地望向他的秋月,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他不知道現在的這個“封晏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隻憑他能驅使得動程平,更能將鎮南王府牢牢掌控在手中,還敢以身犯險來到京城攪渾水……這也不會是個簡單貨色。
這樣一個狠角色,居然裝得人模狗樣地找上了他的門來。
楚大少怎麼說也是個活了兩輩子、靈魂年齡加起來過了半百的人,當然不會覺得他方才與封晏舟的邂逅會是單純的偶遇——沒見玉蟬那個二五仔早就沒了影,平日裏總守在他附近的程平更是不知道哪裏去了。
他再看看估計已經在叛變邊緣的秋月,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這麼偏僻荒涼的一個冷宮,是何德何能才會被他的封皇叔給挑中,死命地把這裏往南郡地下黨活動中心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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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麼下去,要是有一天,這些鎮南王府的諜報人員東窗事發,到時候想說他這個皇子是無辜的,可能連楚懷瑾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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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知道他和封晏舟在槐花樹下相遇的事,應該還不算完,是要有後續的。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個後續會在晚飯時就來了。
那是一桌禦膳房特製的槐花宴。
從槐花餃子、槐花糕到香煎槐花、槐花羹……每樣都不是很多,但是十八個小蝶小碗一擺,愣是把冷宮裏本來就不是很大的飯桌都占滿了。
玉蟬將最後一個小碗勉強擠進桌上,笑著說道:“禦膳司暫時就隻想出了這些菜,殿下還有什麼喜歡的或者想要試的就說,等過了京城槐花的花期您再想吃,就隻能讓人去北方更冷的地方找找看了。”
楚大少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他隻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是被個神經病給穿了嗎,封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