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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日,就都如他們第一天上路時一樣,楚懷瑾白天都是被迫做了封晏舟的掛件,對方去哪他就在哪。
太子則是每日都一早被溫尚書請去,到了晚上才再度出現,把楚懷瑾領回去,兩個人隔著屏風同睡在一間帳篷裏。
楚懷瑾直覺地有些不對勁,禮部能有什麼事,需要一直麻煩楚懷宸這個儲君。
不過,看著每日都來封晏舟這邊打卡的溫庭遠,他又覺得,沒準溫友仁就跟他的兒子一樣,是聊得太投機,天南海北地瞎嘮嗑,也未必都在談什麼正事。
畢竟,他們現在算是在公費旅遊途中,要是還得加班處理公務,那也太慘了。
於是,楚懷瑾也就沒再多想。
直到他們在路上的最後一日,距圍場不過二三十裏遠的時候,楚懷瑾午飯後照舊窩在封晏舟懷中半睡半醒地打著盹,卻忽然聽到策馬與他們靠得極近的溫庭遠小聲說道:“王爺,這幾日,我觀家父與太子殿下之間,似乎有些奇怪。”
楚懷瑾一下子睜開了眼。
看樣子,有事關本朝太子與禮部尚書的瓜,還是溫尚書嫡子實名爆料的。
你要是嘮這個,他可就不困了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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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溫庭遠今日一直沒提這茬,專挑他看起來睡著了的時候才開口,顯然是隻想說給封晏舟聽的。
楚懷瑾自知以他和楚懷宸現在的關係,恐怕任誰看他,都會覺得他身上有著東宮的烙印,有些嫌當然是要避的。
於是,他馬上就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隻是兩隻小耳朵拚命地支著,急切地等著聽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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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果然對這個瓜也很感興趣,壓低了聲音問道:“哦?庭遠何出此言?”
對,是“庭遠”,不是“四公子”。
這兩個前世就狼狽為……啊,不,是同舟共濟的至交與同黨,在這幾日裏明顯更加熟撚了。
楚懷瑾琢磨著,溫四公子從“庭遠”變成“柏深”,也隻是早晚的事了。
畢竟,這世上所有的長者或上位者賜人表字的時候,都是打算要這麼叫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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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前世大婚前,從封大攝政王那裏得到的“璆鳴”除外。
這個隻被楚少帝自己在心裏叫著自己的名字,想來也不過是,封晏舟曾一時可憐他的憑證罷了。
事到如今,莫說封大攝政王還記不記得,這個他曾隨手給出的字號,就連楚懷瑾自己,都已快想不起它該如何書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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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現代人拚音輸入、語音輸入用多了,提筆忘字是通病,你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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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楚懷瑾閉著眼、支著耳朵,聽到溫庭遠小聲說道:“我父親這幾天,白日裏總會把殿下請過去,而且一請就是一整天。我雖然不曾親眼見他們相處,可我總覺得……”
溫庭遠嘴角動了幾次,才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家父是在替那位看著太子。甚至……就連我們溫家馬車附近的守衛,也遠比別處的多!”
楚懷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想想每晚駐紮時東宮帳篷與禦帳之間的微妙距離,他們的父王好像還真的在防著他那位三皇兄呢。
溫小鮮肉這瓜有點大,他感覺自己有點被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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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術技能基本沒點的楚白菜不同,封大攝政王自然是鎮定多了,麵上沒有一絲驚異神色,隻是語氣如常地問道:“如此機密之事,庭遠為何要告知於本王?”
溫庭遠歎了口氣,“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究竟何處才是危牆,卻不好說。庭遠自知不懂土木營造之事,還望多得王爺您指點。”
封晏舟仔細打量著溫庭遠的表情,半晌後才開口說道:“常言道一動不如一靜。庭遠若是看不清那朱門宮闕,倒不如站得更遠些,便是哪一堵牆倒了,都砸不到你的身上。”
溫庭遠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高昂了許多,“多謝王爺指點,庭遠曉得了。”
之後沒多久,溫四公子就“事了拂衣去,隻留瓜與料”地告辭離開了。
楚懷瑾閉著眼,還在琢磨著剛剛聽到的事,卻猛得聽到他身後的人,俯下/身在他耳邊輕笑著說道:“溫四都走了,懷瑾怎麼還裝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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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聽驚天大瓜卻被抓了個現行,身為牆頭草的楚白菜表示:怎麼辦,真的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