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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大事中的第一件,是他爹楚威帝抱著鴛鴦譜一通亂點,就將梁家的嫡孫女梁婉玥,指給了四皇子楚懷宇,婚期就定在了明年二月十六。
楚懷瑾琢磨了一下,覺得上一世的攝政王夫人,現在要嫁給四皇子,應該是兩個蝴蝶效應的疊加效果。
首先,自然是梁尚書的夫人,也就是梁三娘的祖母,上個月並沒有病逝。
所以梁婉玥也就不必像前世一般,要給祖母守孝一年不能婚嫁,正好守到了楚威帝駕崩,諸位皇子開始奪嫡的亂局。
其次,就是楚懷洲那個弟中弟不是收了封大攝政王的“獨眼龍大禮包”,繼不成大統了嘛。
他們父皇不得再努力推一個兒子上來,跟現在的太子楚懷宸搶C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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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楚威帝之前對東宮的不喜,在明麵上還有所節製。
那夏獵時的謀逆案,加上這次的指婚,他們父皇的廢太子之意,已經是毫不加掩飾了。
於婚姻這件大事上,古代素來講究長幼有序。
可楚懷宸身為三皇子又是太子,尚還未娶太子正妃,楚威帝便為四皇子楚懷宇指了婚,而且指的還是梁婉玥這樣貴重又微妙的梁家嫡孫女。
這不擺明了就是在說:楚懷洲已經廢了,而同為皇貴妃所出的十四皇子又年齡太小,梁家的血脈裏是出不了未來的大寧帝君了,梁家還不如早早轉投了別的四皇子,還能寄希望於再下一代。
與此同時,楚威帝還晉了四皇子的生母馮昭儀為淑妃。
現在,縱使是再糊塗的朝臣與世家,也該曉得,聖上這是要強推四皇子做大寧的ACE,隻等著找到機會,來拉現任東宮下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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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件事再撼動朝廷,也不是楚懷瑾要被迫回宮的原因。
他之所以回去,完全是因為今日早朝時發生的第二件大事。
就是有急報傳入朝中,說,南郡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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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沒看錯,就是封大攝政王來的那個南郡,沒斬白蛇、也沒扮狐叫,但就是興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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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細分析起來,在很大的程度上,算是他們老封家內部矛盾的外部化。
這不是封晏舟神經病發作,不但帶著親信主動北上入京,還連上了兩封折子,說他這個鎮南王並封家上下,都一心感慕朝廷,自請中央削藩嘛。
所以現在,封晏舟的幾位叔伯與堂兄弟們就用行動表示: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你丫別亂代表我們。
於是南郡,就趕在封晏舟特別沒逼數地上第三封折子,真的會被楚威帝準許削藩之前,反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在上一世,三藩做亂時唯有南郡像根定海神針,而這一世,其他藩王還什麼都沒表示呢,南郡就被他們自家主人的騷操作,給逼反了。
封大攝政王重生之後,不是得了神經病,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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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這麼一反,擺在朝廷麵前的就有兩個選擇:一是,中央派兵去鎮壓;二是,讓封晏舟回去,先把自家後院的火澆滅了,再回來繼續逼逼削藩。
前者,費朝廷的人力物力,還太過刺激其餘三個藩王的神經,可能會讓這三家也連帶著跟著反了;而後者,雖然相對來講更節省、也更溫和一點,但也有放虎歸山的可能,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位鎮南王會不會一直犯病。
據說楚威帝當時在朝堂上有些舉棋不定,結果無論是太子一黨,還是梁家的黨羽,都進言說,應該趕……啊,不,是請封某人回南郡,讓他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雖然,楚懷瑾是怎麼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梁家會跟太子黨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
但大半朝臣共同進言的後果,就是他們父皇當即給封晏舟傳了旨,讓他麻溜的,次日一早就啟程,滾回他的南郡——當然,楚威帝用詞很委婉,沒直接寫“滾”字,但當中的意思是傳達得很精準明確了。
於是,封大攝政王要忙著收拾行李與調度人馬,準備離京,而楚白菜也隻能回了他的白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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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懷瑾回到他闊別半個多月的冷宮,就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上一次,是他剛從現代重生回寧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