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天天在鎮南王府和和西山的莊子裏,被好吃好喝好招待著,等回了冷宮,雖然玉蟬與秋月對他也是處處精心周到,可和封晏舟那裏一對比,還是顯得寒酸與淒涼了許多。
楚懷瑾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封大攝政王在這一世,花了那麼多心血、精力與銀錢來養白菜卡,的確沒全白費。
人家溫水煮青蛙的,已經把他這顆白菜徹底給煮熟了。
若是這次,封晏舟回了南郡平完亂就不再返京,要像前世一般,直等到泰山崩、諸皇子亂時才北上。
恐怕到時候,在楚懷宸與封晏舟之間,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的太子哥哥真能有命活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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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想到了太子如今的險境,歎了一口。
他向窗外看了看天,見太陽才剛落山,時間還不算太晚,就叫秋月打上燈籠,隨他去往東宮。
自上個月楚懷瑾的生日過後,他與太子已有十日未見,再加上今日楚威帝指婚四皇子與梁婉玥的事,於情於理,他都該去探望一下他的三皇兄。
等他到了東宮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然而東宮的燈火卻未被點亮,內外一片昏暗。
楚懷瑾的心中一跳,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還好等他讓守門的小太監通報後,太子身邊的大太監劉良就迎了出來。
“九殿下!”那劉公公見到了楚懷瑾,竟然就像是見到了個救星,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您來的可真是時候,奴婢之前都在想著,要不要讓人去請您來勸勸我家殿下了。”
楚懷瑾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跟著劉良往書房走,一邊也壓低了聲音,“太子哥哥……這是怎麼了?”
“奴婢也不知道,但……”劉良附到了楚懷瑾的耳邊,小聲說道:“殿下今日下了朝就去了鳳儀宮,去的時候心情雖然稱不上好,但也不至於……唉,反正等殿下從皇後娘娘那回來了,都好幾個時辰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不許人進去。現在這等時候了,殿下都沒叫膳,我們也不敢去點燈……”
“是皇後娘娘訓他了?”楚懷瑾下意識地問道。
“奴婢可不敢亂說這話。”那劉公公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才又說道:“奴婢跟殿下嚼這舌頭,也是盼著您能勸勸我家殿下,您可千萬別跟外人講。”
“劉公公且安心,我知道的。”楚懷瑾點了點頭,就站在書房門外,輕輕地敲了敲。
“太子哥哥,是我啊,小九。”他衝門內說道。
書房內隔了許久,才傳出了嗓音低啞的回話:“你進來吧。”
楚懷瑾推門走了進去。
在門後月光的照耀下,他愕然發現,東宮這間平日裏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書房,此時已被砸得亂七八糟。無論是原本在博古架上的瓷器,還是擺在桌上的文房四寶,此時都七零八碎地落在了地上。
而枯坐在椅子中的楚懷宸,好似已融進了書房深處的黑暗裏,讓楚懷瑾一時無法看清他的臉。
“關上門。”楚懷宸說道。
楚懷瑾依言把書房的門關好,這一室就陷入了更加的幽暗與沉默之中。
他便在黑暗中,站在原地,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數著時間。
直到快要一炷香的時間後,楚懷瑾才驀然聽到太子問他:“你是不是,知道的?”
太子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楚懷瑾一頭霧水地反問道:“知道什麼?”
“知道……”太子不知在何時,已走到了楚懷瑾的身邊,竟是突然用雙手扼住了他脖子,咬牙說:“知道……”
結果,他“知道”了半天,也沒把後麵的話說下去。
隻是好在,楚懷宸用的力道,可比之前那個柔蘭黑皮小很多,楚懷瑾還能扒著他的手,艱難地發出些許聲音:“太子哥哥……唔……你是怎麼了……”
太子這時好似被從噩夢中驚醒,一下子就將手鬆開了。
他將楚懷瑾摟進了懷中,竟是彎著腰把頭埋在了他的頸間,半晌後才低低地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是呀,我家小九這般的傻,又怎會知道。”
……
…………
哥,你被封晏舟那廝傳上神經病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忘埋汰你弟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