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雖然是個二五仔,但楚懷瑾與她在這一年來畢竟是朝夕相對,便如同上一世那般,又是相熟親近了許多。楚懷瑾又不是個講究尊卑縟節的人,她也就和前世一樣,偶爾會有些僭越地拿楚白菜這個名義上的主人打趣。

但她這玩笑話,說得的確也有道理,楚懷瑾就還是掛著這香囊出了門。

結果,等他一到東宮,他家太子哥哥就眼尖地,一眼就發現了這個特別的飾物。

“說起來,小九好像還欠著皇兄我什麼東西呢。”太子盯著楚懷瑾的腰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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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了,他從圍場回來以後,不是“健身”就是養病,都把他答應了的,為他家太子哥哥繡香囊的事給忘了。

等鎮南王府的人都跟封晏舟回去了,他要從哪找一個有如此“驚世”手藝的繡娘,教他做香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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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一臉愁容,隻好先采用“拖”字訣,“都怪我近來太貪玩,把原本就沒學好的繡工都忘得差不多了。太子哥哥你且等我重新練習一二,再為你做個好看點的香囊。”

太子卻是不依不饒,“我看小九你也就是口頭說說。就算我今日允許你拖延,隻怕再等一個月,你又該忘到腦後。”

他說著,竟是伸手就將楚懷瑾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算了,皇兄就勉為其難,先用你這個舊的吧。等日後小九真做出了個新的,再拿來與皇兄換。”

楚懷瑾目瞪口呆地看著,太子將封晏舟送自己的那個香囊,收進了他的懷中。

他咬唇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敢把真相說出口。

算了,反正封大攝政王今日就離京了,這件事也不會露餡。

等他日後真繡出香囊來了,再與太子哥哥把那醜東西換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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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封大攝政王來時,滿城的百姓爭相圍觀,京中官家小姐們搶著包茶樓二層的房間不同,他離開時,雖稱不上是無人無津,但也的確沒來幾個人送行。

畢竟,一個風光無限的大寧第一實權藩王,與一個自請削藩、還後院起火的神經病之間,天差地別,官場上又素來是跟紅頂白、捧高踩低的。

等將封晏舟送到京城二裏外的地方時,竟然隻剩下了楚懷瑾與太子這一行人。

“好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懷瑾送我到這裏就行了。”封晏舟說著,指了指被侍衛牽過來的高頭白馬,“雪娥我就先寄養在你這了。等日後我回京時,可還是會向你討的,懷瑾可別給我養壞了。”

楚懷瑾看了看那匹馬中的布加迪威龍,隻覺得他倆還沒分開,他就要懷念起封大攝政王這個出手闊綽的金大腿了。

他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皇……江遠放心,我會精心養它的。”

“怎麼,你這是舍不得我走了麼?那要不……”看楚懷瑾這幅表情,封晏舟俯下/身,在他耳邊,似是邀請又似是誘惑地低聲問:“懷瑾隨我去南郡,如何?”

“什麼如何不如何?”楚懷瑾一下子就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按大寧律例,皇子不能隨意離京。我哪能跟你走啊?”

封晏舟就笑著捏了一把楚懷瑾的臉,揚眉說道:“我又不是在問你能不能,隻是問你,想不想。這還不能問了?”

至於想不想嘛……

莫說在當前的朝局下,隨封大攝政王去南郡,可能危險係數比留在京中還低一些,就是為了說場麵話,他也要說想啊。

楚懷瑾便點了點頭,“若是能去,自然是極好的。”

封晏舟便大笑著拍了拍掌,然後朗聲說道:“出來吧,殿下。”

楚懷瑾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見他們旁邊的一輛鎮南王府馬車的簾子被人從裏麵挑開,然後,從那車廂裏,就出來了一位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人。

那少年的臉,楚懷瑾是極其熟悉。

正是他每日對著銅鏡時,會從鏡麵上看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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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是白日見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