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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往往生理發育還沒完全,仍在雌雄莫辨的年齡階段。
而正拿著鞭子站在路障前的封黛鳶,大約是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不止比年長她一歲的楚懷瑾要高上小半頭,身材更是瘦而不弱,是勻稱標致又帶著一股爆發力。
再加上她眉眼間透著的不服輸勁兒,和又將頭發如同男子一般高高束起。若要是讓旁人從她和楚懷瑾當中辨認一個女郎出來……
那十有八、九,是又矮又弱又模樣更好看的楚白菜,被當成是女扮男裝的那一個。
若不是封黛鳶的臉,還是曾經的那張臉,楚懷瑾可真不敢認他這位前世的中宮皇後了。
楚懷瑾還曾經想著,什麼這一世要護著他家的小鳶兒,等現在真和人相見了……
對不起,打擾了,是他之前心裏沒逼數僭越了!
鳶,類屬隼形目、鷹科,猛禽也。
黛鳶,那不是“小鳥依人”的小鳥,是空中的殺手、黑色的老鷹。
他個十字花科的小白菜,現在和人家一比,到底是要誰護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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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實在是驚歎於封黛鳶這一世的變化,忍不住扭頭看向封晏舟,這位封家四叔,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麼,才會讓他家侄女變化這麼大。
封大攝政王卻是會錯了楚懷瑾的意,看到他投來的目光,就安撫他道:“懷瑾莫怕,這次在前方攔路的人,也並非壞人。”
楚懷瑾隻做不知那是封家真正的小祖宗、小姑奶奶,點了點頭,稱讚道:“那位打頭的小將軍,真是英姿颯爽、神氣得很。”
封晏舟聞言,長歎了一口氣,竟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說來慚愧,這個小將軍……正是我曾提過的那位,與溫四定會投緣的侄女。”
封晏舟越說,臉上越是難掩的滿麵愁容,“我先前,不過是想帶她在軍營中長長見識,誰知,她竟是喜歡上了舞槍弄棒,隻好戎馬不愛紅妝。我在時還好,這半年來我不在南郡,封家上下沒人能治得住她,還不知她又闖了什麼禍。唉……以後誰要是做了我的侄女婿,怕是有的頭痛了。”
楚懷瑾看著封晏舟的神色,在一瞬間福至心靈。
這大約是,封大攝政王想讓小鳶兒在軍中挑個準侄女婿,結果這姑娘把所有人都處成了兄弟……
所以,親,你到底已經試著給他這個前侄女婿,送了多少次綠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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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別說是一頂綠帽子了,就算這位封家小姑奶奶想開逆後宮,一口氣給他十七八頂帽子,楚懷瑾都敢戴,也樂意戴。
可問題是,顯然甭管封大攝政王試了幾回,他都沒能真送出去。要不,這廝也不會把主意都打到了溫庭遠的身上。
楚懷瑾想到了這一點,不由也有些發愁。
上一世,楚少帝會對封大攝政王一見誤終生,是因為在那個雪夜裏,踏入破敗冷宮將他扶上帝位的封晏舟,便是踏在了他心田上的蓋世英雄。
但封黛鳶為什麼會對楚少帝一眼就入魔,楚懷瑾是琢磨了三輩子,也沒琢磨清楚。
執著成那樣,她總不能,是真的隻衝著他這一張臉吧?!
楚懷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略有些忐忑,此時竟好似參加反向麵試一般,是生怕符合了HR的條件,稀裏糊塗地被錄取成了小鳶兒的心上人。
封江遠,封大攝政王,你給力點,棍打(偽)鴛鴦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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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與楚懷瑾一前一後在路障前勒馬停下。
封晏舟與封黛鳶對視了片刻,一個神色莫測地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則是在委屈惱怒中又藏著幾分激動。
這對封家叔侄沉默地互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做叔叔的那個先敗下了陣來。
封晏舟看著眼前明顯比他離開時又長高了一截的小姑娘,問道:“鳶兒,半年未見,你是不認得叔父了嗎?”
封黛鳶持著鞭子,叉著腰,冷哼了一聲,撅著嘴說道:“原來叔父也知道,你這一走,是半年都沒回來呀!那你為何不帶上鳶兒?!”
封晏舟下了馬,走到封黛鳶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好言好語解釋道:“叔父此去北上入京,是有要事在身,並非是去遊玩。怎好帶著你去?”
封黛鳶偏了偏頭,一下子就躲開了封晏舟的手,更是怒氣衝衝,直咬牙道:“四叔莫看鳶兒年紀小,就想騙鳶兒!我聽到小爺爺和二叔、三叔他們聊天了。說你整日在京中吃喝玩樂,不知有多瀟灑快活。怕是都要樂不思歸,忘了咱們南郡了!既然如此,叔父還要回來做什麼,不如繼續陪著那個勞什子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