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ACE那日失言叫出了“西瓜”,楚懷瑾當時迅速圓場,還以為把事完美地揭過去了。

誰曾想,封晏舟這一恢複正常,居然會最先從這件事情上開刀,而且……

楚懷瑾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近百張白紙黑字,封大攝政王隻怕是已經把他和溫庭遠三年多以來的書信,都過了一遍。

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楚懷瑾現在把生死置之度外,已經不帶怕的了。

但是,要是把他家ACE也給牽連進來,那就有點對不住他那位老鄉了。

於是,楚懷瑾立馬把他之前的坦蕩態度又給吞回去了,努力瞪大眼睛裝無辜地說道:“大概是兩年前的事了,我怎麼還能記得清。江遠哥哥,你這是怎麼了,突然問我什麼西瓜不西瓜的?”

看到他這副以往犯錯後哄自己時那般,嬌軟乖巧的樣子,封晏舟臉上的冷意卻是更深,聲音裏似是結著冰霜,“你與溫四這些年來所有的書信,我昨夜反複看了幾遍,可從未曾看到一個‘瓜’字……就算你真曾經寫信告知於他,可你,究竟又是從何處,聽到的‘西瓜’這東西?”

楚懷瑾眨了眨眼,“我不是說過的嘛,我以前還在京中時,曾聽到宮人偶爾提起的。”

封晏舟的右手死死攥緊,那手背上前一日留下的傷口又都崩開,往外流著血。

但他絲毫沒去在意手上的傷痛,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諷刺意味地說道:“你那‘火鍋’是聽宮人講的,這‘西瓜’也是;甘蔗能製糖是,茶葉可以發酵還是!以前是我自己騙自己,才事事都信你……你還真當我是傻子嗎?!”

“是……啊,不是,不是,不是!”楚懷瑾在下意識地點了頭以後,立馬拚命搖頭否認。

他哪敢把封大攝政王當傻子看啊,他分明是,把他視作瘋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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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把頭搖得都快暈了,這才繼續裝傻,像塊滾刀肉一般,緊咬著他以前閉眼編的理由不鬆口。

“宮中人口混雜又來自五湖四海,我又善於聽牆角,奇人異事知道的多,這有何可奇怪?隻可惜,我都是聽來的,你真要我給你證據,我可拿不出來。你總不能讓我回京,把說的人給你找出來吧?!都這麼多年了,那些人的樣子我可都記不得了哦!”

封晏舟聽到這話,已是恨不得要將他麵前這個,披著他的槐花仙皮囊的東西生吞活剝,但他還是忍住了要拔出腰間佩劍砍上去的衝動,繼續逼問道:“那你的算術與經營之道,又都是從何而來?!”

楚懷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他現代各科老師們的功勞都攬了過來,睜眼說瞎話道:“大約是我在這些事上天賦過人吧……啊,還有些是皇帝哥哥教我的,經營上又常是我就出個點子,實際上都是你的人來把我的點子實現呀!”

楚懷瑾若是不提遠在京城裏的那位大寧新君還好……啊,不,是還是普通的遭,他這麼一提,那可真是抱薪救火、火上澆油、遭上加遭了。

封晏舟猛得把劍拔/出鞘,抬起手,指在楚懷瑾的麵前,幾乎是要衝他劈了過去。

“你以為,你提楚懷宸,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嗎?!”封晏舟咬牙說道。

宣武二十一年,他處理好父親去世後南郡遺留的各種事宜,趕到京中的時候,楚懷瑾就已經是現在的這個“楚懷瑾”了。

若這當中,真是京城裏的那位搞的鬼,他不但要讓他們整個楚家跟著陪葬,更要把龍椅上的那個楚懷宸拉下來,千刀萬剮!

而被劍指著的楚懷瑾卻有點懵,他怎麼可能會把他三哥當做護身符?

封大攝政王那是連他們父皇楚威帝都敢搞的人,他哥楚懷宸又能算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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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的手臂微動,幾次都像是真要提劍割了楚懷瑾的脖子,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而是劍花一轉,反手將劍尖刺在了桌上的某幾頁信紙上。

封晏舟將那幾頁書信挑起,伸到楚懷瑾的麵前,冷笑著問道:“那你,又為何,從不曾在我麵前,用過這樣的字跡?!”

這回楚懷瑾不逼逼了。

他當初就是靠字跡認出的封大攝政王,封晏舟現在又從字跡上看出了端倪,找到了他不止是顆小白菜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