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都送上門來了,他還不趁著新鮮趕快吃,那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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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不等楚懷瑾找到合適的時間,給封晏舟發一個“我可以”的暗示,已在南郡逗留了大半個月的劉公公,是終於再也等不下去.
八月二十四,這位欽差太監又一次登了鎮南王府的大門。
“九殿下,不是老奴要催您,是聖上還在京中等著您呢。”劉良的神色依舊恭謹,但言語間卻是把楚懷宸這位帝君給搬了出來,“老奴等是無所謂,可您總不能讓陛下一直等著吧。”
楚懷瑾點了點頭,就推敲著措辭開了口,“承蒙皇兄惦念,懷瑾感遇忘身,恨不能今日就至龍台、謝聖恩。然而愚弟自四年前來南郡後,一直體有微恙,不堪遠行,恐怕還要再將養上數載,才能重返京城,與陛下團聚。”
封晏舟在一旁,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楚懷瑾看,待他說出這段話後,麵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
不過他轉瞬間就將喜色完全收斂,對劉公公說道:“這些年來沒把懷瑾照顧好,是本王的不對。等再過幾年,懷瑾的身體痊愈了,本王必與他一同回去,親向陛下謝罪。”
那劉良太監麵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再開口時,之前的諂媚神色已變得無影無蹤。
“召澤親王您回京,這可是陛下的旨意。奴婢也是念在與您往日的情分上,才一直好言相勸。可這當中,哪有您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對著楚懷瑾說完,又衝封晏舟帶著點倨傲神色道:“陛下早就料到封王爺不願意放人。所以,除了與雜家隨行的這近百侍衛外,還派了數千精兵就守在南郡外等著接應呢。雖說,您治下兵強馬壯,雜家的確未必能將澤親王安然無恙地帶回京中,可聖上也有一言要問您——”
劉公公停頓了一下,然後拖著長音,大聲說道:“您身為鎮南王,可真要為了澤親王與朝廷拚個魚死網破?”
楚懷瑾是萬萬沒想到,楚懷宸當初隨手就把他給“賣”了,現在卻又要為了把他接回去,動如此之大的幹戈。
他愣了片刻,剛要試著問劉良這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就隻見他身旁的封晏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隻能讓懷瑾隨你們走了。”
……
…………
不是,是誰前幾天還是一副死乞白賴、沒了他活不成的模樣?
楚懷瑾震驚地看向封晏舟,這廝是“吃”完就不認賬,還是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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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看著身旁少年那張嫩白小臉上明晃晃的驚愕神色,“哈哈”一笑,先是親昵地揉了一把他的頭,才對劉良繼續說道:“不過,懷瑾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若是隻有你們,怕是照料不好他,本王要與你們隨行才能放得下心。”
劉公公頓了一下,然後半陰不陽地笑道:“封王爺莫非是忘了,按大寧律例,藩王無聖召不得入京。”
然而,封大鎮南王卻搖了搖頭,“本王自是不會入京。可是劉公公也莫要忘了,你那陛下在先前的聖旨裏,可是明明白白地寫著,要‘澤親王’至南、東、北、西四郡,撫問諸位藩王。我南郡不過是這聖旨上的頭站,待本王陪懷瑾訪過其餘三郡,再與你們分道揚鑣,又有何不可?”
“這……”劉良的臉上現出了幾分難色,可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拒絕的話來。
雖然,所謂的澤親王探望四郡,不過是要把被李代桃僵的楚懷瑾換回去的由頭。
可為了做給不知內情的天下人看,也為防萬一封晏舟拒絕,朝廷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兵要人,楚懷宸是做戲做了全套,的的確確曾經黃錦黑字地寫下了聖旨。
那本是大寧新君留給自己的後手,如今卻被這鎮南王反過來利用,反倒是把欽差劉太監給逼到了進退維穀。
封晏舟見劉良遲疑,便一挑眉,臉色轉陰,沉聲道:“劉良你好大的膽子,連陛下的旨意,都敢陽奉陰違嗎?!”
劉公公見封晏舟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想著任他再拖延,也不過是多上三四個月的時間,楚懷瑾總還是要回京城去的,索性點了點頭說:“封王爺對澤親王如此情意深重,雜家自然是要成人之美。”
於是,楚懷瑾的思路還沒跟上身邊這兩隻老狐狸呢,他的人生狀態就要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