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葉蓁,無所謂的說道,“這多好啊,自己送羊入虎口,也省的他到處找你了。”
葉蓁並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兀自的說著。
清脆的巴掌聲,重重的打在蕭雲素的臉上,冷漠的言辭,一再刺激著蕭雲素。
許景衡錯愕的望著麵前的女人,她不該是感同身受嗎?怎麼會變成這般的模樣,難道她真的鐵石心腸嗎?
“怎麼,不走了嗎?”
沉寂了片刻,這一巴掌不止讓蕭雲素臉頰灼熱,更多的是,讓蕭雲素冷靜了下來。
葉蓁說的沒錯,她不該這樣,不該這般意氣用事。
王恭是當朝的九千歲,皇族寵信的人,身邊不乏武功高強的人,而她隻不過單槍匹馬,就算聚集上整個聞風閣的人,怕是都無法跟王恭抗衡,可是……
蕭雲素囁嚅了一下嘴唇,心中的仇恨壓抑的她早已經怒發衝冠,而明知道殺人凶手是誰的自己,隻能呆然的站在那裏,茫然無措。
“啊……”
痛不欲生的蕭雲素抱腿痛哭著,心中的仇恨,讓她越發的抱怨自己。
“我好恨……”
此刻的葉蓁,看了看不自覺背過身去的許景衡,這個嘴硬心軟的男人,用冷漠來掩飾自己心裏的無奈。
也難怪他對待任何事都是格外的警覺,身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不得不讓他變成如今的模樣。
“雲素……”
葉蓁悄然的走到蕭雲素的身邊,抬起的手慢慢的放到蕭雲素的肩上,深怕自己的舉動,驚擾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唔……”
隱忍了許久的蕭雲素,慢慢的抬起頭,望著溫潤的葉蓁,突然壓抑內心許久的鬱結,冷不丁的爆發了。
“是不是我真的報不了仇,為什麼,為什麼……”
過往的記憶,在蕭雲素的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狀,此刻蕭雲素依舊曆曆在目,那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想哭就哭吧。”
鎮定的葉蓁,看慣了分別,隻是這些事情,雖然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葉蓁依舊心中難掩飾著酸澀。
蕭雲素的痛哭經曆,怕是這一生都會伴隨著她,她苟活下來的勇氣,就是為了要報仇。
若是平時,葉蓁也許會寬慰蕭雲素,母親的生命,換來了她繼續活下來,那難以衡量的代價,隻是為了讓蕭雲素活著。
隻是現在,葉蓁並沒有這麼說,身邊經曆的事情,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王恭,那個十惡不赦的官宦,似乎他活著,隻要自己的欲望不被滿足,那場殺戮,就永遠不會停歇。
“雲素,好了,哭過了就要好好的,我相信惡有惡報。”
葉蓁安撫著痛哭的蕭雲素,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王恭,那麼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讓皇上知道他的本來麵目,讓他為自己的過錯,承擔應有的責任。
“你現在根本就不能對他怎麼樣,貿然的去了,隻會白白的犧牲了性命,何苦呢。”
“我相信你母親,也不希望你為了報仇,而失去了性命。”
葉蓁苦口婆心的勸慰著蕭雲素。
慢慢的蕭雲素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沒有剛才那麼激動。
也難怪她如此的氣氛,無能為力是她此刻最大的憤恨吧。
“葉小姐,謝謝你。”
婆娑淚眼的女人,慢條斯理的抬起了頭,怔怔的望著葉蓁,這個年紀嬌小的女人,卻有如此的見地,許景衡確實沒有娶錯認。
蕭雲素咬了咬嘴唇,黯然的望了望許景衡,苦笑著決定將自己內心的情愫徹底的掩埋。
“不客氣,以後叫我蓁蓁就好了。”
葉蓁溫潤一笑,原本他們的無奈,讓她們跟別的女人就不一樣,備受她們的欺淩。
雖然對於青樓楚館的女人,分為三六九等,有不同的類別,無論她們做什麼,總是摻雜著些許的無奈,讓她們根本就不能自己。
“葉小姐……”
驚詫的蕭雲素,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的大度,而自己卻小人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不應該,不過可惜,自己一進紅塵,注定是一條不歸路,她的後半生,也注定了要備受煎熬嘲弄。
“雲素何德何能,本就是身份卑賤,有什麼資格跟葉小姐……”
“好了,我說可以就可以。”
葉蓁拍了拍眼前的蕭雲素,歲月的滄桑,讓她變得格外的警覺,對待周圍的人,也都是謹小慎微。
也難怪,獨自一人苟活在這個蒼茫大地上,沒有親人的關懷,她又能怎麼樣活著。
“雲素,我……”
葉蓁囁嚅了一下嘴唇,自己本該是比她年長的,然而這皮囊下麵,包裹的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
迫於無奈之下,葉蓁咽了咽口水,輕聲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能夠阻止你,是我的福氣,如果你不嫌棄我手無縛雞之力,蓁蓁願意叫你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