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活下來嗎?”肖陽怔怔地看著在一旁忙得不可開交的段上成,問了這一句話。
原本一向就愛嬉皮笑臉的段上成,麵對古月慘重的傷勢,他不禁嚴肅起來。“不曉得,她的外傷太深,內部又遭重創,我雖已先以金針止住她的出血,但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自那日在雪地裏將古月救回之後,整整兩天兩夜,除了送來草藥和幹淨包布的下人之外,段上成與肖陽都在昏迷不醒的古月的房間搶救著她。
然而,古月依然昏迷不醒。
“我求你一定要救她!”肖陽突然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正端著湯藥的段上成大吼,“無論如何,就算是要天山派最名貴珍藏的藥材都無所謂,隻要你能救得了她,全部讓你拿去用!”
“老哥,你知道這不是藥的問題……”
段上成正經地看著肖陽,“我隻能說我會盡全力救她。”
“你是說她會死?”他很輕很輕地問著。
“是的。”
段上成皺起了眉頭,他雖有醫俠的美名,可亦有回天乏術的時候。“如果真的這樣……我很抱歉……”
肖陽那雙眸子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他怔怔地看著段上成,俊臉上再也不是拒人千裏的冰霜,而是絕望。“你一定可以救得了她的!”
“別這樣!我們是唯一知道熾情劍秘密的人,難道你還不曉得嗎?”
兩個正在說話的大男人們,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古月正眨動了一下眼皮。
“熾情劍被奪,你覺得被寄宿的那個人還活得下去嗎?”段上成滿懷悲痛的說:“我也想救她,她是你的妻子,又是你師父和鬼穀門門主生前托付你的人……”
“為什麼……”肖陽痛心地看著床上的古月,“為什麼當初熾情劍要封入她的體內?為什麼要選擇她?”
如果不是這一把害人的劍,今天的情況可能會完全不同了。
“湯盛原本就已經吸收鬼穀門的眾多子弟,欲奪熾情劍。”
段上成緩緩地回憶道:“如果鬼穀門門主沒有將劍封入古月體中,並請你三日後舉兵進攻鬼穀門,將一幹叛賊殲滅,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熾情劍依舊被奪!”肖陽握緊了拳頭咆哮地說著。“月兒……月兒也……”
他是身負重任。
然而,他是因為深愛那個清靈善良,帶著幾許頑固的女子,他才願意接下這個重任。
如果古月都不能守在他的身邊,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掌門,八大派長老已到,目前正在大廳等候您商議。”
侍女的聲音讓肖陽回過神來,他轉過身去,步履蹣跚地離開愛妻的房間。
“肖陽!”
突然,段上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他轉過頭來,兩人相望了一會兒,但眼神之中淨是焦慮的折磨。
“別忘了你師父和鬼穀門門主的托付!”段上成的一句話,讓原本失神的肖陽再度打起精神來。
是的,他還有先人的遺願尚待完成,他絕對不能在此刻倒下,他還有任務要完成。
“我此次前去……”肖陽的聲音是低啞的,“或詐多災多難。輕者,那些前輩可能會以湯盛和月兒的事情逼我除去天山掌門一職……重者……”
“放心,那些老頭子不可能砍死你的,你的武功那麼高強。”
段上成想說旬玩笑話,卻說得七零八落,“可則要我替你照顧嫂子,這麼潑辣又這麼會出意外的女人,我可養不起。”
肖陽笑了,但笑中卻是無盡淒涼。“如果我死了,也請你把我葬在月兒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