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新宿舍距離公司不遠，一座高層公寓樓，還是住在18層，一套150平的單元房，用密度板分成了若幹小單間，除去公共廚房、衛生間和客廳，每個單間的空間很小。
楚天環顧了一下新居室，一張單人床，一張破電腦桌，一把舊椅子，牆還是密度板的原色，天花板上吊著一個節能燈，一扇不大的窗戶，而且還背陰不見陽光。
“楚哥，委屈你了，過幾天要是有搬走的，我找房東給你調個向陽的地方。”小武說。
“沒事，有地方住就行。”楚天站在屋子裏感覺一陣陰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尼瑪，又是18樓，看來自己是擺脫不了18層地獄了。
小武給楚天介紹，住這裏的人都是外地來打工的年輕人，都是一男一女一起住的，隻有小武一個單身漢，現在楚天一來，成倆單身漢了。
“大家平時基本都不怎麼交流，早出晚歸，晚上都縮在各自房間上網，老死不相往來。”小武說。
楚天點點頭。
“衛生間和廚房是公用的，電費每戶一個電表，水費大家均攤，洗澡有熱水器，洗衣服有公用的洗衣機，都在衛生間。”小武又說。
楚天笑了：“東西還挺全的嘛，你平時咋吃飯？”
“我一般在外麵吃，一個人不想做。”
“我也是，以後我倆就一起在外吃吧。”
“對了……”小武壞笑了一下，“晚上你兩邊的鄰居隨時都可能有動靜，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楚天明白小武的意思：“這房子隔音性很差是吧？”
“嗯，就一層密度板，這些男女火力猛，晚上搗鼓啥動靜都能聽見，哈哈，很煎熬人的。”
“不怕這個，我可是久經考驗的，哈哈。”楚天哈哈笑起來。
當晚楚天就領教了這種煎熬。
剛過10點，楚天正縮在被窩裏玩手機，就聽見左邊隔壁傳來有節奏的床吱嘎聲和男女急促的喘息。
這聲音讓楚天聽了心神蕩漾，腦子裏不由展開了豐富聯想，渾身燥熱。
左邊的活動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
楚天鬆了口氣，剛要繼續玩手機，右邊隔壁又開始了。
楚天一陣苦笑，渾身癢癢，真不知小武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一夜，楚天蜷伏在陰冷的房間裏備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天快亮了才迷糊著睡過去。
早上出門才發現是陰天，寒風陣陣，穿得太少，凍得渾身發冷。
楚天縮著脖子一進公司，就感覺到呂總監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目光賊溜溜，似乎有幾分幸災樂禍。
尼瑪，這雜種又打啥算盤？
楚天沒心思去琢磨呂總監，打了個哈欠，揉揉發酸的眼睛，開始忙自己的事。
正在忙，楚天接到方亮的電話。
方亮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很冷：“楚總監，昨天你和客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要去濱城的客戶？”
楚天：“對，是我們的一個客戶，這次要去濱城，120人。”
方亮：“說說你怎麼接待的？”
楚天：“我……這位客戶提出要……”
楚天還沒說完，就聽見方亮火山爆發的聲音：“閉嘴，有你這樣對待客戶的嗎？有對客戶這種態度的嗎？120人的濱城團說不做就不做了？你當我這華天旅遊是開了給小孩過家家玩的？你當我這裏是養閑人吃幹飯的？”
楚天急忙解釋：“方總，你聽我把話說完……”
方亮粗暴地打斷楚天的話：“不要解釋了，你不要以為我不在公司就啥都不知道，我給你說，公司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也包括你。這客戶肯定被你得罪透了，在你來說隻不過是少了一個單子，但在我看來卻是損失了一筆錢。這年頭賺錢怎麼容易嗎？我養活你們一大幫人容易嗎？我不想聽你解釋啥，上次歐洲遊那事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這次我希望你能好好琢磨琢磨，就這樣吧！”
方亮說完就把電話掛死了，根本不聽楚天解釋。
楚天愣了一會，扭頭看見呂總監得意地在那裏笑，明白是他向方亮打的小報告。
楚天沒興趣和呂總監鬥，重重呼了口氣，看著電腦發呆。
方亮的話讓楚天心裏一陣冷似一陣，聽方亮那口氣，他啥都明白，根本不需要自己解釋。也就是說，方亮信了呂總監的話，對自己的解釋根本就不會信，也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金子，沒有了信任，工作談何做起？
楚天的心情很糟糕，很鬱悶，頗有些心灰意冷。
這時楚天的手機又接到梅子的短信：“老方正在房間裏大發雷霆，呂總監一早給他打的電話……這會兒我在衛生間給你發的短信，老方正在火頭上，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事你處理地很糟糕，是你的不對。你不要做什麼傻事，好好做自己的事就是，事情慢慢過去也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