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猶豫了一下:“我站在方總辦公室門口附近,別的沒大聽清,就聽見方總聲音突然很大,似乎在發火,說什麼一天不露麵,手下都放羊了,不想幹就早點滾蛋……”
楚天點點頭:“嗯,你繼續說。”
“別的我聽不清,聽這話意思好像是呂總監和方總說你什麼了,方總發火。”
“今天營銷部的人去了沒?”
“來了,一早就都來了,等了一會見你,呂總監就把他們指使走了。”
楚天點點頭,明白了。
其實部裏的人早上不用過來,即使過來也不需要每天安排事情,楚天早把本周的事情給大家安排好了,早上來就是碰碰頭溝通下昨天的情況,真有什麼事,大家自然會和自己聯係的。
因為咽喉很痛,楚天也不想多說什麼。
吃完飯,楚天讓小武回去休息,他給方亮撥通了電話。
“方總回來了?”楚天說。
“對,我回來了。”電話裏傳來方亮不冷不熱的聲音,“你今天去哪了?我在公司怎麼沒見到你?”
“我……”楚天忍著咽喉腫痛努力說,“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楚天話沒說完就被方亮打斷,方亮不陰不陽地說:“真巧啊,我昨天剛打電話說完你,你今天身體就開始不舒服,我和梅子剛一起出去,公司裏群龍無首,你就開始身體不舒服,我看你生病生得真巧,真會挑機會生病。”
“你……方總……”楚天又氣又急,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時說不出話。
“小楚,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方亮不再稱呼楚總監,而開始稱呼小楚,“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上次歐洲遊的事我忍了,昨天濱城長線團的事,我又忍了。就因為我昨天電話上批評了你,今天你部裏的人就集體放羊,你就帶頭不上班,你這是給我搞集體怠工。好啊,你想拿這個嚇唬我,你以為我方亮是嚇大的?”
楚天急了:“方總,這裏麵有天大的誤會……”
方總火氣很大,又打斷楚天的話:“小楚,你不要多說了,我啥都了解,啥都清楚,我最討厭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給我玩陰奉陽違的人,你自己好好尋思尋思吧。”
方亮說完掛了電話。
楚天無力地倒在床上,方亮這樣子,看來說啥都白搭了。
醫生囑咐要住院一周,最少得3天。
何況自己這樣子就是去了也無法做事。
想起方亮和自己的稱兄道弟,想起兩人把酒論友情,想起自己承攬1000人海南團時方亮對自己的熱乎勁,楚天此刻心裏陣陣發冷。
楚天知道,此事的根源還是在那歐洲遊上,那事斷了方亮的財路。
呂總監和白總監的小報告也起了重要的催化作用,畢竟他們是本地人,方亮對他們的信任看來大大超過自己。
老板和下屬彼此之間沒了信任,今後如何繼續在華天旅遊做事?
楚天看著天花板發怔。
這時楚天又接到梅子的手機短信:“老方剛才都告訴我了,你確實太過分了,趁我們不在公司的時候拆台,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楚天腦袋一陣眩暈,怎麼說方亮和梅子也是兩口子,關鍵時刻,梅子寧可相信方亮也不會信自己。
楚天不想解釋什麼了,疲憊地閉上了眼。
楚天一夜未眠,很痛苦,心灰意冷,心如死灰。
這一夜,楚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想了很多。
次日一早,方亮飛到花城去了,梅子在那等他簽協議。
這天楚天仍沒有去公司,繼續在醫院輸液。
楚天躺在病床上,惦記著爸爸的病,因為自己的卡還沒綁定手機服務,就讓讓小武上午拿自己的卡去樓下ATM機查葛玲的款打過來沒有,結果沒有。
下午又讓小武去查了一遍,還是沒有。
第二天,小武又去查了2次,還是沒打款。
楚天焚心似火,牙痛得更厲害了,連吃幾片止疼搖也不管用。
錢不到位,要是按時做手術,就隻有把家裏的果園賣掉,那等於要了爸爸的老命。
想到躺在病床上等待手術的爸爸,楚天坐臥不安,心裏陣陣絞痛。
次日早上,楚天感覺好些了,不顧醫生和小武的勸阻,堅決要求出院。
醫生見楚天意誌堅決,就又給楚天開了一部分口服藥,叮囑要按時吃,每天準時來輸液。
楚天先回宿舍,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然後去公司。
公司裏很靜,人大部分都出去了,隻有前台2個接待員在忙,還有小武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見到楚天,小武向他努努嘴,又用眼睛分別看看方亮和梅子辦公室。
看來方亮和梅子回來了。
楚天徑直走到方亮辦公室門前,抬手敲門。
“進來——”方亮的聲音。
楚天推門進去,方亮和梅子都在裏麵。
方亮和梅子一見楚天,都不由“咦”了一聲,幾日不見,楚天仿佛變了一個人,人瘦了一圈,嘴角還有未褪去的泡,褪去的泡也有結的疤,眼睛雖然有神,但布滿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