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性格裏妒忌的成分,當然也可以說是爭強好勝不甘人下。”楚天插了一句。
梅子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一方麵我和章曉芸關係很好,章曉芸把我當妹妹看,我把她當姐,別人都說我們像親姐妹,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我對章曉芸是既羨慕又妒忌,有時恨老天不公,為什麼她處處都比我強。”
楚天感覺有些冷,把被子拉了拉,把燈關了。
黑暗中兩人自覺偎在一起。
隔壁的男女開始歡度周末,床板有節奏的吱嘎聲和女人壓抑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耳中。
可此刻楚天沒有絲毫的那方麵的衝動,梅子也沒有,靜靜和楚天靠在一起。
一時,兩人都在黑暗中沉默了。
半天,楚天輕輕地問了一句:“那後來呢?”
“後來——”梅子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悠遠滄桑,“後來因為我們做事都很出色,都升遷了,分別晉升為導遊一部和二部的總監。”
楚天點點頭:“那很好啊,你們終於同步前行了。”
梅子往楚天懷裏靠了靠:“可章曉芸是一部的總監,我是二部的總監,那時我心裏很別扭的,章曉芸是一我是二,我還跟在她後麵。”
楚天有些好笑:“為啥你一定要和章曉芸爭你高我低,為啥你非要壓過她呢?”
梅子幽幽地說:“其實到底為什麼我也說不清,反正心裏就是怪怪的感覺,什麼事再好,隻要在她後麵,我就高興不起來,心裏就難受,即使章曉芸對我再好,即使我們表麵如親姐妹一般。”
楚天沉默了一會說:“女人總喜歡這樣,凡事都要攀比,愛慕虛榮,我看你不僅因為是嫉妒,更重要是因為你的虛榮虛偽。”
梅子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楚天突然感覺話說得有些過分刻薄,撫摸著梅子的頭發說:“繼續講述你的故事。”
梅子接著說:“那時我們是國旅的兩朵金花,我們兩個部章曉芸那邊負責全陪,我這邊負責地接,在吳州旅遊界是兩支王牌導遊隊伍。章曉芸的人天天陪客人在全國飛來飛去,我的人天天在當地搞地接,一個主外,一個打內。章曉芸每次帶團回來都給我帶各種小禮物。
做全陪除了導遊費,還有額外的補貼,還有餐扣和房扣,還可以在門票上搗鼓動靜,還可以飽覽各地名勝。而地接除了導服費啥都沒有,還隻能天天在當地逛遊。所以我表麵上仍舊和章曉芸談笑風生,心中的不平衡感卻越來越強烈。到了年底,全省評選10大金牌導遊,章曉芸榜上有名,我卻名落孫山了。”
楚天聽了心裏感到有些吃緊,梅子說的太實在了,這太符合她的性格,不僅喜歡和女人比,在男女關係上還喜歡吃醋,這一點自己經常能領教到。
說到這裏,梅子突然變得有些煩躁,拉過被子蓋到頭上。
“你怎麼了?”楚天揭開被子問。
“心煩氣躁呢。”梅子輕輕敲了下木板牆。
原來是隔壁持續不斷的吱嘎聲和女人的叫喚讓梅子受不了了。
楚天對此早已習慣,躺下來把被子蒙到兩人頭上,在被窩裏甕聲甕氣對梅子說:“這樣可以吧,聽不到了。”
梅子把身體貼到楚天身體上,不安地扭著,摟著楚天的脖子,嘴巴貼在楚天耳邊悄悄說:“在這靜靜的夜裏,隻有我和你,這是我們的隱秘空間。”
楚天分明感到梅子的手在下麵不安地摸索著……
楚天也有些按捺不住,身體在發熱,不過此刻他更想聽梅子的講述,講述她和前老板娘章曉芸的前塵往事。
楚天把被子拉開坐起來:“你繼續往下說,我還想聽呢。”
梅子把腦袋枕在楚天腿上:“你好像對我和章曉芸的事很感興趣。”
楚天打個哈哈:“嗯,是,我天生就好奇,不過聽你講這個故事,關鍵是還能更深層次了解你,了解真實的你,特別是你的脾氣性格,你不希望我了解你嗎?”
梅子說:“當然希望啊,不管你以後喜不喜歡我,搭不搭理我,我都想讓你了解一個真實的我,我不想讓自己繼續生活在套子裏。”
楚天說:“這就好,那你繼續說吧。”
梅子說:“參加工作後的幾年裏,我處處和章曉芸暗地爭高低,而章曉芸全然不曉,因為我表麵什麼也不說,啥也不表現出來,隻是暗地和她較勁,不過也有個事我沒和她攀比。”
“啥事呢?”楚天說。
梅子說:“章曉芸畢業後參加了自考,拿下了本科文憑,這事我沒參與,自考太難,我直接上了個成人函授班,學習都不用去,考試也是走過場,也算弄了個本科文憑。”
楚天一聽笑了:“你和章曉芸比這比那,學習的事怎麼不比了?“五大”中自考的文憑是最硬的,考試最嚴,最難過關,但也最能顯出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