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達定妃宮內,宮燈昏暗,達定妃讓侍女心兒撥了撥燈芯,宮裏瞬時亮堂了許多。
這宮裏也隻有兒子朱梓回來的時候,才顯得有些人氣,平素裏除了王美人和孫才人兩個低等級的妃子常來,其他妃子卻很少來過,不知是何故,達定妃也懶得去管那些。
喝了一口紅茶,達定妃問心兒:“八爺呢?他這會在忙什麼?”
每天晚上喝紅茶是她多年的習慣,這習慣是從陳友諒時養成的,陳友諒煮的紅茶是世間最好的紅茶,達寧妃一直這樣認為。
心兒略驚慌,頓了頓,道:“回娘娘,八爺,八爺,八爺他。”
“八爺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成何體統。”達定妃訓斥了心兒一句。
二人說話間,卻從裏間傳出了男女嬉戲的嬌滴聲,心兒怯怯的看了一眼裏間屋子的門,又回頭看了一眼達定妃。
“八爺他。”心兒依舊有些驚慌。
“夠了。”達定妃站了起來,走到心兒麵前,道:“你都看到、聽到八爺什麼了?說!”
達定妃的聲音懾人魂魄,心兒慌忙跪下,顫顫道:“娘娘,婢子,婢子什麼也沒看到,婢子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是你什麼都知道了,什麼都看到了。心兒,你跟本宮幾年了?”
達定妃的話語裏有一股子惡意,很隱晦的惡意,心兒早嚇得跪了下來。
說話間,裏屋的嬉戲聲依舊嬌滴,不時傳了出來。
“回娘娘,婢子服侍娘娘已整三年”
“三年了,夠長了,不知不覺都三年了,說吧,你都看到八爺什麼了?”
“娘娘,婢子真的什麼也沒看到。”心兒渾身哆嗦,哭了起來。
達定妃走到燈前,撐起燈,走到心兒麵前,將燈靠近心兒的臉,看著心兒哭泣。
“三年前本宮的心兒還是個孩子,如今心兒長大了,八爺都誇你出落得水靈了,哈哈,哈哈。”
達定妃得笑聲似是要刺破黑夜,又似是要燃盡燈芯,心兒不敢抬頭,隻管跪著哭。
心兒哪裏想到,自己本想進來拿東西,卻無意間聽到了裏屋男女嬉戲的聲音,這才被主子留住了。
“告訴本宮,八爺長得怎麼樣?”達定妃蹲下了身子,在心兒耳邊輕聲問,聲音輕的似是吸飽了血的蚊子在嗡嗡。
心兒更加哆嗦起來,不敢抬頭,隻管哭著,顫顫的道:“八爺,八爺,八爺年輕英俊,堪當大任。”
“哈哈,哈哈,好一個年輕英俊、堪當大任,本宮的心兒長大了,會說話了。”
心兒正哭泣間,裏屋的門開了,隻穿了一身白色褂子的朱梓走了出來,朱梓笑著,頭發有些散亂,臉上也是一層汗水,白色褂子更是不整。
朱梓到了心兒麵前,蹲下身,伸一隻手將心兒的下巴托起,看著,一臉壞笑,心兒更是害怕,卻是沒有了力氣說話。
忽地,朱梓另一隻手在心兒的臉上撫摸起來,道:“哭了,哭了,心兒一哭更好看了,八爺我等了你三年啊,哈哈,哈哈”
說罷話,朱梓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母親達定妃,達定妃點了下頭。
心兒正哭泣著,卻忽地被朱梓抱了起來,驚慌錯亂間,心兒哭著哀求不止:“八爺,放下婢子,不要這樣啊八爺,放過婢子吧”
心兒越哀求,朱梓卻越來了力氣,抱著心兒就朝裏屋走,剛到了門口,孫才人一手甩著帕子,一手縷著頭發從裏屋出來了。
“八爺,你可是輕點,別嚇壞了心兒姑娘。”孫才人輕浮的說著,讓開了門,一臉得意,又多了幾分醋意。
朱梓抱著心兒就進了裏屋,接著就傳出了心兒不斷的哀求和哭泣聲,孫才人看著裏屋的門,一臉高興之色,隨即臉色又變成了嫉恨。
孫才人走到達定妃麵前後,行了宮禮,甩著帕子道:“多謝姐姐成全,妹妹這就回去了。”說著話,孫才人也是臉色微紅,有些不自在。
“妹妹客氣了,本宮成全了你,你也沒讓本宮失望啊。”達定妃的話裏也隱藏著什麼似得,直說的孫才人更不自在。
“姐姐吩咐的事,妹妹自是當成自己的事去辦,葛麗妃和李賢妃那兩個賤人倒是好哄,就是那郭寧妃”
“郭寧妃怎樣?”達定妃追問孫才人。
“姐姐著什麼急啊,妹妹身份卑微,那郭寧妃她總是不愛搭理妹妹。”
二人說話間,裏屋不斷傳出心兒的哭泣聲,還有朱梓放蕩的笑聲,孫才人還不時的微微扭頭,看上裏屋的門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