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朱栴(zhan)才帶著李享、馬世勳、趙可兒和幾位兄弟回了城。幾人滿身泥漿,一臉疲倦,一路走來,引得路人不時駐足觀望。
幾人卻一臉桀驁,似是沒有絲毫表情一樣,偶有捕快上前盤問,都被馬世勳一手亮著親軍錦衣衛腰牌,一手耳光的趕走。
回到大宅院時,下了一夜的雨早停了,史大亮、薑老伯、紅焉、趙媽等在院落站成一派肅穆而立,眾人依舊抽噎不止。
朱栴看著這些家人,又是一陣難過,都怪自己少不經事,將一些事看得過於簡單,卻不想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無法保護。
看著哭泣的眾人,朱栴撲通跪了下來。
眾人麵都沒有想到十六爺會這樣,李享和馬世勳即刻上前要攙起朱栴。
朱栴甩開二人的手臂,倔強的長嘶
“我朱旃對天,對各位家人再發毒誓:凡傷我家人者,必追責;凡害我家人者,必誅之。”
“可兒兄弟,派人追查凶手,以血還血。自今日起,做事不必低調,凡事不必夜晚去做。李先生,運送三百罐水粉到東市坊,大家隨我去燃放爆竹,開門營業,以紀念卓然兄弟。”
“啊。”說罷話朱栴仰頭長嘶不止。
看著十六爺悲憤難過,眾人又是一陣哀嚎,大宅院裏悲切籠罩。
巳時,東市坊已是人頭攢動,朱栴帶著大宅院的一眾家人,除了朱栴自己,家人各個披麻戴孝,推著車子朝花間坊走來。
有夥計在沿街散發今早張秀才運回的《花間坊報》,斷後的夥計邊走邊放爆竹,一時間重孝過街的傳聞傳遍了各個市坊,花間坊死人的消息也是京城轟動。
一陣爆竹聲中,花間坊再度開業了,眾人都披麻戴孝的跪在店鋪門口,看著十六爺悲切訓話。圍觀者早堵了一條街。
“各位街坊、各位鄰裏,我花間坊今日是第三次開業,諸位看到了,就在昨日,我花間坊的卓然兄弟被害,本公子沒有照顧好跟隨自己的人。”
“諸位都知道,我花間坊前日作坊被焚燒,昨晚又痛失一人,他們手段毒辣、下作,曠古未有,我花間坊本無意開下去,無奈他們不容我,要趕盡殺絕,好啊,本公子今天請諸位鄉鄰做個見證,我花間坊自今日起,每五日開業一天,決不食言。”
又是一陣鞭炮聲後,大家跪在店鋪兩邊,中間留出了一條道,不少圍觀者開始湧入店鋪,搶購水粉。
一個時辰後,運來的水粉售罄。
至此,花間坊無水粉可售賣的消息成了謠傳,一陣悲切開業,也讓花間坊再次成了輿論焦點,《花間坊報》在以一天一期的速度推出,更引得勳貴們是趨之若鶩。
更有官員將部分《花間坊報》夾雜在邸報中,傳向了全國,京城的風吹草動,永遠是各地官場和百姓所關注的,花間坊的水粉已經是全國皆知了。
連日來,自全國一些城市湧入京城的富貴人家,都徘徊在東市坊,以得到一罐花間坊的水粉為榮,據說“華彩樓”重新開業這天是門可羅雀,無聊收場。
朱栴也睡了三天,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後的正午。那晚安葬卓然,被雨淋的發燒不止,讓李享整整熬了三天,總算是看到十六爺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的眾人都喜極而泣,看到朱栴醒來,哭笑之間,眾人早沒有了皇子和下人的身份之別。
“這是在哪裏?本公子似是在夢裏見到了卓然兄弟。”朱栴扭頭看著眾人道。
“公子爺,你都睡了三天了,可嚇死眾人了。”李享微笑著道,已然是滿眼濕潤。
朱栴掙紮著要坐起來,被眾人製止了,要他躺著說話。
“水粉店怎麼樣?這幾日咱家人可被欺負?”朱栴問話,眼裏卻早流著淚珠,眾人看的越發心酸。
李享擺手,讓大家勿要哭泣,免得十六爺剛醒來難過,張秀才就示意眾人都出去,眾人這才不舍的轉身出屋子。
“讓薑老伯、馬兄、史兄、趙兄留下,還有杜姐姐和趙媽都留下。”朱栴閉著眼睛說話。
聽到十六爺這樣說,被點名的幾位就留下了。含香和茉莉也端上了稀粥,三天來這粥不知道熬了幾鍋,今日終於看到朱栴說話了。
“本公子睡了三天?怎不叫醒本公子?”朱栴有些責怪。
“我的公子爺,我等倒是想叫醒你,可你燒的”杜十四娘說話間,滿臉淚水。
朱栴這才相信,自己確實睡了三天了,想想也是心焦,三天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卓然兄弟走了,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諸位說說本公子迷糊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