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唐鐸的不慌不忙,讓朱栴也是著急不已,眼神裏的一股急切之色唐鐸當然是看到了,這渾小子怎麼就問起了當年的鄱陽湖一戰?陳年舊事了,一個十二歲的娃娃居然對這個有了興致,真是奇怪。
看了朱栴一眼,唐鐸慢條斯理的道:“這些事還是留給史官去論述吧,殿下就不要再追問的好,戰爭總是為了安定,如今天下大定,那些戰爭都是過去的事了。”
“老師,父皇當時可曾亂殺俘虜?那陳友諒的軍士最後都怎麼樣了?”朱栴說著話,站了起來,抱拳問道:“陳友諒的將軍中可有姓孫或是姓聞的?”
看著朱栴越說越有興致的樣子,唐鐸卻不說話了,隻端起了茶碗喝茶。
看著老師不願多說,朱栴一時心急如焚,有股抓耳撓腮的猴急,大喊了一聲道:“要死人了,老師你還不願意說。”
客堂裏的人都被朱栴驚了一下,老師唐鐸更是差點將嘴裏的茶水噴了出來。
“殿下此話怎講?這和唐某說與不說有何幹係?”唐鐸一臉茫然和慌張。
“老師,當年那場戰事的後人尋仇來了,學生也是無端卷了進來,真是愁煞學生了。”朱栴還是擺出了一副著急害怕的樣子,搓著雙手一臉無辜的樣子,道:“有人尋仇,說是當年那場戰事父皇殺人太多。”
唐鐸這才算是聽明白了朱栴的話,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殿下,這過去的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戰爭總是會死人的,當年他陳友諒率兵六十萬,莫說戰死了,就是戰船著火、傾覆所淹死的也是不少,這筆賬如何說得清楚?”
見老師願意說了,朱栴還是有些小激動,道:“老師,那當年這場戰事除了戰死,父皇到底殺沒殺俘虜?”
“皇上不但沒殺俘虜,還放還了大批俘虜,倒是那陳友諒大肆殺戮俘虜。”
“老師,學生知道了,這就有得說了,看他們還狡辯,不曉事理的書呆子。”朱栴說完,笑著看著眾人。
唐鐸自是不明白朱栴說的“他們”是何人,隻感覺自己這學生有事瞞著自己,因是新收的學生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對著朱栴說了一句話。
“殿下,關於這場戰事,還是不要再提及的好,若宣揚提及怕是又要勾起陳年舊事了,更有甚者怕是還要累及無辜。”
聽老師這樣說,朱栴眼前一亮,似是一道金光閃現,看來老師是話中有話,沒有將話說透,還是有所保留有所忌諱呀。
朱栴急忙抱拳道:“老師,你說的莫非是怕累及定妃娘娘和七哥朱榑和八哥朱梓?”
朱栴說完,唐鐸忽地上前製止,慌張失色間,不忘抱拳道:“殿下,唐某沒有說這麼多,還請殿下勿要做過多猜測。”
唐鐸說話間,額頭上的汗珠子都滲了出來,朱栴也據此判斷老師是不想惹禍上身,倒也理解。此事已經涉及到了皇家和父皇的顏麵,誰願意去碰這些事呢?
“學生不會連累老師,今日就是了解下至正二十三年那場水戰,再無別的意思,打擾老師了。”
朱栴說著話,起身就要和唐鐸告辭,搞得唐鐸卻不好意思起來,隻好起身一臉沉悶的送這位學生離去。
直到送至宅院門口,唐鐸都是心有餘悸,這個渾小子怕是要惹出什麼事端來了。
“老師,多謝你送的那些書籍,學生一定用心鑽研,絕不辜負老師的厚望。”
朱栴說完,唐鐸還是愛憐的揮揮手,讓朱栴別說了,讓他回去,還能說什麼呢?誰讓自己這學生是位皇子呢。
回到大宅院的時候已是酉時,趙媽送來了西市坊改造的圖紙,說是下午工部營膳司送來的。朱栴還是一陣高興,孫大官人和聞師爺的事暫且放置到了一邊,拿起圖紙看了起來。
看了一盞茶的功夫,朱栴還是很滿意。
指著圖對著李享幾人道:“這工部營繕司員外郎夏仲和主事蕭宗恩二人,還是領會了本公子的意思,這修改後的圖紙不但擴大了學正區,就連西市坊四周的道路修繕也做了出來,很好死不錯。”
李享、馬世勳、史大亮、項來幾人這些日子跟著朱栴,也漸漸學會了看圖紙,幾人見十六爺高興,也自是高興。
“公子爺,這圖紙完善了,改造的銀子也籌集的不少了,可否可以開始西市坊的改造了?”李享抱拳問道。
“是啊,公子爺,李先生說的是,咱們可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