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定妃宮裏,燈光忽閃間,一陣嚶嚶哭泣聲難以掩飾的悲痛和驚慌下,侍女琴兒和內侍董貴搖晃著內侍張禮的身子嚎哭,張禮早已是額頭崩裂,臉麵血肉模糊,已然是斷了氣。
“兄弟你好糊塗,好生糊塗啊。”
內侍董貴哭成了淚人,侍女琴兒也哆嗦著,二人的手上、衣服上也是張禮的血漬。達定妃也是沒有想到,就因為自己的咒罵,這張禮居然如此剛烈的撞牆而亡,真是不曉事的奴才。
“混賬東西,狗才,本宮說幾句就尋死覓活,攤上你等這些奴才,本宮終是要被你害死。”
達定妃看著麵前的場麵,扭著臉用一塊娟帕捂著鼻子再次罵了一句。
此時,侍女心兒正帶著尚儀局的包尚儀到了達定妃的宮門口,聽得裏麵在哭喊悲傷,二人還是忐忑著進了宮門。
太血腥了,看到琴兒和董貴抱著血肉模糊的張禮大哭不止,心兒早撲了上前跪下大哭起來。
“張禮大哥,你這是怎地了?適才還是活生生的人,怎地就成了這樣……”
心兒痛哭間,包尚儀自是感覺到了不妙,她上前幾步到了達定妃麵前,給達定妃躬身行宮廷女禮,道:“定妃娘娘,婢子什麼都沒看到。”
達定妃畢竟是見多識廣,她上前拉起包尚儀朝宮門口就走,邊走邊大聲吼道:“包妹子快走,這廝害死本宮了,寧妃娘娘怕是馬上就到了,包妹子速速離去便是。”
包尚儀硬生生被達定妃拉著推出了宮門後,驚恐的提著衣襟消失在夜色當中。看得包尚儀沒有了蹤跡,達定妃這才沉著臉回到了院子,鄙夷不屑的看著三人,董貴、心兒、琴兒抱著張禮哭泣抹淚。
“娘娘,張禮大哥這是怎地了?”心兒哭泣間,還是扭過頭問了主子一句。
“心兒姐姐,是張禮大哥自己撞牆而死的,此事和咱家主子沒有幹係。”
琴兒邊哭泣,邊暗自用一隻手狠狠的捏著心兒的一隻手,暗示她勿要再問。心兒被琴兒捏的生疼,似是忽地明白了什麼,便不再看主子達定妃,隻顧了搖著張禮的屍首大放悲聲起來。
“夠了,你等下賤之人,這是要害死本宮麼?啊呀,本宮好生命苦,遇著這些害主子的下人……”
達定妃倚在自己屋子的門框上,一副難過不堪的悲傷樣子,還時不時的看著自己的宮門,似是在等著隨時趕來的其她嬪妃。
“寧妃娘娘到。”
內侍一聲唱喊,達定妃忽地嗷嗷悲切起來,她癱坐在門口,梨花帶雨間臉上的胭脂水粉早已經是和成了泥巴。看著郭寧妃和幾位妃子進了院子,達定妃悲切間還是要挪著身子上前給郭寧妃打招呼請安。
“寧妃娘娘,賤妾好命苦啊。”
看著達定妃這般難過,郭寧妃和幾位妃子上前,攙扶起了她,還不時的安慰起來。
“妹妹,勿要過度悲切,死個下人何至於此?驚動了皇上和宗人府可如何是好?”
聽郭寧妃這樣苦口相勸,達定妃緩緩止住了哭聲,她握著郭寧妃的手,道:“寧妃娘娘,我的好姐姐,這奴才不知怎地就撞牆而亡了,若是皇上和宗人府的人過問起來,妹妹可如何作答啊?嗚嗚……”
郭寧妃站了起來,示意其她人將達定妃扶進了屋子,她走到了院子當中,看著心兒、琴兒、董貴三人和張禮的屍首。
“董貴,張禮平日裏和你最熟,他因何撞牆而亡?本宮想知道緣由。”
郭寧妃沉沉問完,內侍董貴嚇得放開了張禮的屍首,挪著身子麵向郭寧妃跪下,隻哭泣著,不知如何作答。
“回寧妃娘娘,張禮大哥因為受疾病折磨,又不敢說,這才撞牆自尋解脫,請寧妃娘娘明察。”侍女琴兒轉過身子,搶著回答道。
董貴這才上前挪著身子,伏在地上道:“回寧妃娘娘,張禮兄弟確是因為得病,他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這才尋了解脫。”
“病了為何不診治?”郭寧妃疑惑間,厲聲道:“難道我大明醫治不了一位內侍不成?”
心兒早已經止住了哭聲,對著郭寧妃跪著,道:“寧妃娘娘,婢子昨兒個還聽張禮大哥說他腹中脹痛難忍,似是前世種下的罪孽今生來討債了,婢子以為他是在戲言,沒成想今夜他就……嗚嗚,想來張禮大哥是多疼痛才自尋解脫的。”
郭寧妃疑惑著,憋了一眼張禮的屍首,將信將疑間,還是大喊著內侍。
“來人,將張禮的屍首連夜抬出皇宮掩埋,此事到此為止,後宮內任何人不得妄加議論,否則亂棍打死。”
郭寧妃大聲說完,扭頭上前,拉著朱栴的手,對著其她嬪妃們揮手示意,讓眾人都退下各自回宮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