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軍都尉府指揮使蔣瓛(huan)趕來時,王進和於宗親幾人正圍著那位斷了胳膊的黑衣男子問話,朱栴(zhan)主仆幾人也站在一旁,隻是朱栴手中的冕冠已經變了形狀。
“說,受何人指使?膽敢行刺親軍?”王進怒道。
“說吧,說出幕後黑手可饒你不死。”於宗慶接著追問。
黑衣人躺在地上,一隻手捂著斷臂處血流不止的傷口,滿臉的痛苦和仇恨,在掃了一眼眾人後,他怒罵了起來。
“狗賊,今日我等兄弟殺不了蔣瓛,隻怪我等兄弟學藝不精。”
正罵著,男子扭著頭,在自己的衣領處就咬了一口,朱栴和蔣瓛均是吃驚不已,原來黑衣人這是自行了斷。
“勿要讓他服毒自殺。”
蔣瓛大喊著,就要拔出繡春刀挑開黑衣人的衣領,黑衣人卻哈哈大笑起來。
“狗賊,殺死我等的兄弟,那一萬兩銀子看爾等如何消受……”
黑衣人再次一罵,蔣瓛、朱栴都聽得明白,原來這賊人是為了報仇而來,更是為了蔣瓛手中的那一萬兩銀子。
隨著黑衣人的七竅流血,他已然是停止了咒罵和抽搐,太快了,他還是像他以前死得那些同夥一樣,不成功便成仁了。
蔣瓛看著朱栴,朱栴看著蔣瓛,二人四目對視間,王進和於宗慶似是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馬世勳、史大亮、趙可兒三人卻是明白了什麼,這些黑衣人是尋仇而來。
“將這些賊人的屍首拖到城外的亂葬喂狗,北鎮撫司王進繼續追查這些賊人的來路。”蔣瓛給王進等人下達了命令。
王進抱拳領命後,帶著自己的手下親軍開始逐一搜查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希望可以從這幾具屍首身上發現可疑的線索。
“其他人繼續返回館驛街保護會同館。”蔣瓛掃了一眼親軍後,對著朱栴小聲道:“天色不早了,十六殿下,本指揮使送你回府吧,也好順便和殿下說說話。”
朱栴聽出了蔣瓛話中的意思,遂莞爾一笑,抱拳道:“如此,有勞蔣指揮使了。”
蔣瓛和朱栴二人並排走在前麵,李享、趙媽等七人隨在後麵,一行人朝著十六爺府方向而去。
回到大宅院後,朱栴還是打法了李享幾人去歇息,獨請蔣瓛到自己的書房說話,怕是蔣瓛要和自己說的話不便於其他人聽到,朱栴也更怕自己的這些手下人知道的太多了連累他們。
待含香送下茶水退出書房後,朱栴關了書房的門,這才抱拳對著蔣瓛說話。
“蔣指揮使,今晚那些賊人是專為行刺你而去的,卻沒想到認錯了人被王進鎮撫使撞上了,賊人顯是為了那一萬兩銀子尋仇而來。”朱栴輕聲道。
蔣瓛莞爾一笑,抱拳回禮道:“實不瞞十六殿下,本指揮使未曾動那一萬兩銀子,更是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此事怕是和潭王朱梓有幹係,隻是本指揮使尚未找到合適的機會跟皇上說。”
朱栴聞言,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是落了地,看來蔣瓛已經基本掌握了八哥朱梓和此事有關的證據,隻是他心有餘悸,沒有挑明了和父皇朱元璋說而已。
“蔣指揮使果然沒讓朱栴看錯,此事確實和八哥朱梓有關,隻是本公子不想讓父皇難過,也不想兄弟相殘,還請蔣指揮使勿要擴大此事讓天下人恥笑。”朱栴上前幾步,抱拳躬身深深行禮道。
蔣瓛上前,雙手扶起朱栴,再次抱拳道:“十六殿下放心,本指揮使深得皇上的栽培和信任,自是會保全皇家顏麵,縱是一死,也不會讓此事引得天下人恥笑,我大明立國以來,百姓總算是安居樂業了,不能再有什麼內耗了。”
說的懇切,朱栴心頭一顫,沒想到蔣瓛這錦衣衛特務頭子,還顧及皇室顏麵,更心懷天下,真是對他誤解太深了,怕是對錦衣衛這特務機關的誤解太深了些。
“蔣指揮使,八哥許是無意和親軍做對,很難說不是八哥手下的奴才不曉事,此事從長計議,希望本公子和指揮使一並化解一場尷尬,為父皇省心一二。”朱栴抱拳,感謝蔣瓛。
一陣人員的走動吵鬧聲中,隨著火折子和燭台燈火的點亮,院子裏鴿舍的鴿子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張儀關上門的時候,“金刀”等十餘位兄弟已是一臉疲憊,劈啪摔打雜物間,十餘人拿起了桌子上擺好的白麵饅頭吃了起來。
張儀一陣緊張間,端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幾碟酒菜,還拿出了一壺酒,為十餘人斟酒,十餘人便毫不客氣,端起酒杯就一幹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