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薄淵更不明白。
看著小傀儡的身影融入在夜色中，他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吸了口氣，躺回了床上。
他的小傀儡怎麼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來。
朗薄淵越想越覺得小傀儡的話可疑，但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等他睜開眼時，紙窗外已蒙蒙亮了，屋裏也透進了一些光。
這個時節，晨暮時分還是很冷，剛一起床就一股嗖嗖的涼氣進來，瘋了似的要往身子裏鑽。
朗薄淵穿了衣服推開門，低眼就看到小傀儡坐在他門口的台階上，身子也縮成了小小一團，正抱著自己的膝蓋取暖，看著確實有點可憐，就像隻被主人遺棄的貓兒。
朗薄淵走到他身邊，小傀儡恍似沒有察覺。
低頭瞧上一眼，看到那不動的眼珠後，他才知道小傀儡還在休息。
“起床了。”
那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點冰冷，像是帶了冰渣。小傀儡揉了揉眼，順著擦在他胳膊上的衣擺慢慢往上看，一直看到了主人的喉結和下頜。
“醒了？”
淺金眸子發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主人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小傀儡從原地彈了起來：“主人。”
朗薄淵看著那段低下頭時露出的頸子，目光停頓了幾秒：“先休息會，用完早膳再隨本君出去一趟。”
“好。”小傀儡剛要抬頭，腦袋便開始發暈，眼前主人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一個控製不住，人就撲到了主人身上。
朗薄淵扶住他，無奈得啞然失笑，那點疑心也被暫時壓了下去：“你起得這麼急做什麼？”
小傀儡以為主人是在責怪他，便從主人身上放下手，垂下了頭：“是我又惹主人不開心了。”
說完又猛地重新坐到了台階上。
朗薄淵又覺得好像自己欺負他了一樣。
“回去。”朗薄淵道。
“……”
朗薄淵又說了一遍，小傀儡像是沒有聽到。
朗薄淵前傾身子，發現小傀儡居然已經入睡了。
“睡床上，沒讓你睡這兒。”朗薄淵拎小雞一樣提起了小傀儡的後領。
“咳咳……主人……”
看到他的臉都掙紅了，朗薄淵頓住了腳步，躬身撈起小傀儡的腿彎，將人橫抱起來。
“我知道錯了……主人要懲罰我，我……我也不會哭。”小傀儡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臉上是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但偏又不敢直視他，碰到了他的目光後便又像耗子見了貓那樣躲開。
“什麼懲罰？”被他抱一下難道就是懲罰？朗薄淵腳步停下不走了，目光鎖在他臉上，非要問出個答案來。
小傀儡抿著雙唇一言不發，兩隻手卻生疏地攀上了他的脖子，帶了那麼一點討好的意味。
朗薄淵看他乖巧的樣子，接著調笑了一句：“說著不要哭，那你眼睛裏一副備受欺辱的水光又是怎麼回事？”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正兒八經，隻有眼裏藏了一點逗趣的意思。然而都不敢再抬頭看他的小傀儡哪裏知道他的脾氣是好是壞，他會做的回應就是把頭埋得更低，再次喃喃道：“我不哭……”
明明眼裏都委屈得滲了淚了，還說不哭。
但朗薄淵隻是在心中腹誹了幾句。他怕自己再說下去，小傀儡會真哭給他看。
抱著小傀儡都到了床上，攀到他脖子後麵的那雙手還沒收下去。
朗薄淵：“可以鬆開了。”
“哦。”
朗薄淵背過身子沒再管他，徑直走到了門口。
“主……主人，我們待會去做什麼？”
朗薄淵停了下來：“去找附近還有沒有其他活人，你跟上就行了。本君給你的那本心法，盡量看完，不要給本君找麻煩。”
小傀儡坐回床上，回道：“知道了。”
待門關上後，小傀儡摸著床上的軟枕和棉被，躺上去貪戀地嗅了嗅獨屬於主人的氣息，拉了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