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醒來已是第三天傍晚,陳默和王靜怡照例吃喝玩樂賞夜景去了,隻有張鳳燕端茶倒水的在他旁邊伺候。見何久醒了,她露齒一笑:“看來這酒後勁很足啊,睡了這麼久。餓不餓,我出去買點東西給你吃?”
原來,三人找不到他,便一直打電話,無奈深山裏沒有信號,這電話始終打不通。直到深夜,電話才傳來一個生硬的聲音,告訴三人何久喝醉了,現在在排寨的一家旅店裏。
“你都戒了五六年的酒了,怎麼突然間又喝起來了?跟誰喝成這樣,傷身體的知不知道?”
張鳳燕的語氣中全是責備,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哪裏有半點責備之意。她對自己有意,何久不是不知道,張鳳燕的身材雖然不如王靜怡那麼前凸後翹,卻也是有些肉的,但他就是不來電。幾次想要明說,就是拉不下這臉,於是就這麼耗著。何久心想,也許時間久了,她會明白過來。
他歎了口氣,嚐試著搖了搖頭,不暈,不痛,不吐,酒,應該是好酒,好多年沒喝了,這酒量果然退步了不少,按照六年前的自己,他相信如今在自己身旁的,多半是香香了。
“我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見他置之不理,張鳳燕有些生氣。
“靜怡呢?”何久下意識地問了一聲。
“你眼裏除了她沒有別人嗎?”張鳳燕氣得臉都綠了,“嘭”的一聲重重的關上門,留下一臉懵逼的何久在床上發呆。
過了一會,張鳳燕端著一碗麵走了進來,塞到他手裏,板著麵孔說了一句:“愛吃不吃!”
隻不過話音未落,何久就已經狼吞虎咽起來了。張鳳燕倒了杯水遞過去,囑咐他慢慢吃小心噎著,望著他胖嘟嘟的麵容,她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哪裏還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咦,你銀墜呢?”張鳳燕看到他的脖頸上空蕩蕩的,不由吃了一驚。
“丟了吧。”望著遠處的青山,何久淡淡說道。
“那還不去找?”張鳳燕大吃一驚。兩人從小玩到大,這根銀墜的底細她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何久的苗族外祖母出嫁之物,後來外祖母把它送給了出嫁的楊妹久,何久出生後,楊妹久把它交給了兒子。這麼重要的東西,何久平時看得比自己生命都重要,怎麼說丟就丟了!
“當時真不是故意的,現在想想,或許還真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到這裏,何久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眉頭緊皺,捂著胸口,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別擔心,有我呢,就說你借給我玩,被我不小心弄丟了。阿姨要打要罵,我一人承擔。”
“你……該不會真喜歡上我了吧?”何久似笑非笑。
“做你的春秋大夢!”張鳳燕嗤之以鼻,臉上卻莫名的紅了一下。
“我想……”望著遠處的青山,何久喃喃自語。
接下來的這幾天,他都心不在焉,時常望著遠處的青山發呆,要麼問一些關於夯吾寨的生活習慣,但生苗畢竟不與外族人聯係,導遊也是知之甚少。張鳳燕疑竇叢生,卻也不好多問,默默地陪著,至於王靜怡,正與陳默打得火熱,哪裏還管何久的死活。
旅遊回到家,楊妹久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說兒子是個馬大哈,這幾天多虧張鳳燕照顧。媽媽的心思做兒子的豈能不知,無非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何久與張鳳燕多接近接近,爭取早日讓兩家並成一家。
張家父母對於這門婚事顯然十分高興,所以,楊妹久發出邀請,張家父母欣然接受,席間,特意讓兩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兩大家子說說笑笑,原本其樂融融,哪知風雲突變,張鳳燕哭著離開,而起因,是何久的爸爸何所懼說起了自己年輕時如何力戰排寨苗王迎娶楊妹久的光榮事跡。
張鳳燕正聽得入迷,突然何久冒出來一句話,許是喝酒的緣故,他的音量比平時明顯高出不少,而這句話,無疑就是炸藥包的***!
“老爸你可不知道,我上周去挑戰九十九碗攔門酒,特麼的十碗就倒!”
何所懼“啪”的一聲重重地擱下筷子,板著臉怒道:“胡鬧,攔門酒是隨便能挑戰的麼!”
何久哪裏聽得出父親的言外之意,點著頭自顧自的說道:“老爸說得沒錯,那米酒後勁真是大。早知喝不過,還不如挑戰武王苗王,也許還有機會帶香香回家!”
雖不知香香是誰,但張鳳燕思前想後也能猜個十之七八,當下臉色一變,指著他的鼻子慍怒道:“二十年青梅竹馬的感情比不上你一次外遇麼?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何所懼見苗頭不對,趕緊端起酒杯岔開話題,楊妹久暗踩偷掐,示意兒子不要再說了。可何久猶如開了閘的洪水,再也刹不住車,如何遇見香香,對其如何傾心仰慕,乃至最後互贈信物,添油加醋,說得滔滔不絕,神采飛揚。許是說得動情,末了,一邊有節奏的敲著碗,一邊附上心情感言即興詩詞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