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2)

雞鳴報曉,天色微明,各家爐灶炊煙嫋嫋。

一大早,武王馬大年帶著禮品跟隨媒人前往餘當寶香家提親。仰慕香香多年,今日終於鼓起勇氣,破竹成行,實在也是形勢所逼。一路上,但覺鳥語花香,清風颯爽,區區三裏路此刻隻感覺好似隔了萬水千山,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可歎媒婆年老體衰,走不得快路,情急之下,馬大年背起媒婆就跑,足下如同生風,三裏路眨個眼就到了。

餘當寶香正在劈柴,見了馬大年提著酒過來,正自納悶,馬大年自然懂得規矩,上前叫一聲“大伯”,發一次煙,連著喊了兩聲,發了兩次煙。

餘當寶香明白了來意,他這是提親來了。隨即轉念一想,不對呀,女兒已對何久下了蠱,若是移情別戀,兩者皆亡,如何能再嫁他人,莫非神婆有解蠱之法?

餘當寶香以女兒已種同心蠱不能再嫁為由拒絕,馬大年聽了,果然笑著告訴他,神婆已有解蠱之法,此事不足為慮。餘當寶香無奈,又以香香尚且年幼為由拒絕,豈料馬大年大笑,說等個三年五載沒關係,但先把婚事訂了,免得他人惦念。

餘當寶香略顯無奈地歎了口氣:“此事萬不可急躁,還需從長計議。”

馬大年的家境餘當寶香是清楚的,他的為人自然也沒有話說。聽到他說神婆有解蠱之法,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按照慣例假意寒暄了幾句。馬大年自然聽得出言下之意,心裏甚是歡喜,當下取下頭巾作為信物,隻等著餘當寶香回贈信物,此事便算落定了。

聽到屋外有人說話,香香隻道是來了客人,剛探出半個身子,便被阿爹喝退回去。得知有人來提親,爹爹正要贈送信物,情急之下,香香大叫一聲:“我給你!”迅疾返回屋裏。

馬大年更是大喜,沒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順利。卻見香香拿了把剪刀出來,“哢嚓”一聲剪下一縷頭發,大叫道:“若三心二意,誓如此發!”

馬大年叫道:“何久是外族人,自古我夯吾寨從不與外族人聯姻,你若執意如此,那可是要浸豬籠的!”

香香譏笑道:“我又沒有偷漢子,浸甚豬籠?倒是你,明知我已有心上人,卻偏來惹事端,該浸豬籠的是你!”

馬大年“哼”了一聲,道:“金爺已同意我倆婚事,你若執迷不悟,可知道後果?”

田大金是夯吾寨的苗王,苗王說出來的話一言九鼎,無人敢抗拒。馬大年將苗王搬出來,自信可以威懾餘當寶香,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個未出嫁的女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抗拒,否則便是不孝不尊。

哪知香香全然不吃這一套,左手叉腰,右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休要拿金爺來嚇唬我!我不吃這一套!”

馬大年微微一愣,他不明白平日溫柔嫵媚的香香為什麼能夠變成一個潑婦,“違抗金爺,忤逆父命,你想做一個大逆不道的人嗎?”

香香冷笑道:“誰人不知我與何久已是同心之人,你執意拆散我們,究竟居心何在?”

“你……”在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麵前,馬大年毫無招架之力,氣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餘當寶香見狀,怕惹出事端來,也為了避免左鄰右舍取笑,忙喝退了女兒,又勸退了馬大年,隻說容自己好好勸勸女兒,她不是這種不識時務的人,最多兩三天會想通的。

馬大年雖感不快,也隻能悻悻而歸。在家憋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實在熬不住了,便催促媒婆第二次上門提親。這回,馬大年全家老小六口人帶上一隻公雞和一隻母雞還有兩瓶好酒作為伴手禮整裝出發,大有不拿下香香誓不罷休之意。

到了香香家,馬大年趕緊忙開了。餘當寶香站在一旁,搓著手,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去,眼睜睜地看著他殺雞做飯,勤勞的像在他自己家中一樣。

雞熟了,餘當寶香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聞風而來,看到馬大年手腳勤快熱情周到,紛紛讚不絕口。

“武王英俊神武,又會心疼人,這樣的姑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男方媒婆根據女方家族裏麵的親戚輩分開始分發雞肉,聽著眾親戚紛紛誇讚馬大年,餘當寶香長長地歎了口氣,向神婆投去求助的目光:“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神婆呷了口米酒,搖頭晃腦的說道:“若香香應允,此事尚有回旋餘地。”

接著便道出破蠱之法。原來,神婆的方法大可歸納出四個字——“嫁禍他人”。可將香香身上的母蠱轉移至別處,如此一來,可保香香不死。

有親戚追問道:“那個漢族小夥子呢?轉嫁她人又有怎樣下場?”

神婆答道:“同心蠱既不同心,自然兩者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