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禩和胤禛順著魯伯赫的住宅走了一圈,巧得很呢,這街麵正好是那日裏雲禩套路郭琇的地方。

雲禩和胤禛走的累了,便準備去那家小鋪子坐下來喝口茶,吃點午膳。

兩個人走進去,剛一進門,便聽到有人驚喜的道:“八爺!”

雲禩轉頭一看,巧了,是李鍾僑,不隻是李鍾僑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熟人,可不就是郭琇的幺弟郭瓔麼?

二人對雲禩和胤禛作禮,李鍾僑看到了雲禩,仿佛一隻搖尾巴的小狗子似的,道:“八爺,今日休沐麼?”

雲禩道:“不是休沐,出來辦事兒,隨便吃一口。”

李鍾僑今日則是休沐的,因著前些日子順天府鄉試複考,翰林院都是加班加點的批看考卷,如今事情落幕,翰林院的學士們便開始輪休,今日輪到李鍾僑了。

正巧今日身為都察院筆帖式的郭瓔也休沐,兩個人便約了一起來這裏吃吃。

這家鋪子就開在街麵上,雲禩叫來了掌櫃詢問,想問問掌櫃有沒有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大早上揣著血書,把血書扔在了魯伯赫的家門口。

掌櫃的沒甚麼印象,道:“八爺您也知道,這店鋪就我一個人,小人當時肯定在後廚忙絡,甚麼也沒看到的。”

郭瓔卻道:“八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

“你有印象?”雲禩驚喜的道。

郭瓔點頭,道:“那日下官來用早膳,掌櫃還記得罷?”

“記得記得,郭三公子來的可早了。”

那日郭瓔難得加班,要翻譯一些滿漢的文貼,所以一直到淩晨才散班,離開了都察院回家,路過小店鋪,郭瓔進來吃了頓早膳,當時店鋪還沒開門,掌櫃的還在準備,但是郭瓔是常客,掌櫃的就把他請進來,讓他先喝杯茶。

郭瓔道:“的確有個人在魯大人家門口兒閑晃,扔下了甚麼便走了,當時我沒有注意,隻是看了一眼。”

雲禩道:“那你還記得那人的大約長相麼?”

“大約?”郭瓔笑了一聲。

四爺蹙眉,看來當時郭瓔沒注意,過了這麼久,說不定連大約長相也不記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絲線索。

李鍾僑卻道:“八爺您放心好了,郭大哥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李鍾僑說著,很是自豪,仿佛過目不忘的是自己個兒一樣。

郭瓔點頭道:“下官不才,的確記得,卻不是大約,而是清清楚楚。”

他當即站起來,走到食鋪的櫃台前,管掌櫃的借了筆墨,掌櫃的這裏也沒有太好的宣紙,就把賬本撕下來一頁遞給他。

郭瓔執著毛筆,左手攬著自己的袖子,“唰唰唰”畫了幾筆,瞬間勾勒出一個中年男子的眉眼,簡直神奇了。

郭瓔畫好,交給雲禩,道:“八爺,此人就長成這樣,雖下官隻看了一眼,但決計錯不得的。”

雲禩點點頭,笑道:“我可真是越來越愛見郭筆帖了。”

四爺:“……”

郭瓔也沒有害羞,很坦然的笑道:“承蒙八爺厚愛。”

雲禩又道:“哪天都察院混不下去了,記得來八爺府,八爺賣燒鵝飯養你。”

四爺:“……”

得到了檢舉之人畫像,如今就好辦多了,隻要按照畫像找人就可以。

但有一個問題,胤禛考慮得十分周到:“這畫像不宜公布發榜,唯恐寶泉局涉事之人報複檢舉。”

雲禩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胤禛道:“咱們暗地裏悄悄的查,也免得打草驚蛇。”

不能大麵積查,進展便會慢一些,不過所幸他們不趕時間,四爺的任務並非限時任務。

兩個人在外麵走了一天,便準備回府去,明日繼續查。

“八哥!”他們剛到了府門口,便聽到有人喊雲禩。

是老九和老十來了。

老九笑眯眯的道:“八哥,讓我好等啊!這一天你都跑哪去了,咱們去慶豐樓啊,聽說他們家新上了菜色。”

雲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便不想去慶豐樓,老九也看出來了,也不難為雲禩,道:“好罷,那八哥多休息,我與老十去了。”

他剛要走,奇怪的道:“咦?八哥手裏拿的……這是老賴子的畫像?八哥你也認識他?”

“老賴子?”雲禩皺了皺眉,和四爺對視一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老九認識檢舉之人。

雲禩立刻把畫像展開,道:“九弟,你認識此人?”

老九道:“認識啊,這不是老賴子麼?我認識他好久了,是個商賈,專門搗騰好頑意兒的,為人特別上道兒,隔三差五就送一些好東西上來,我有甚麼稀罕的,都喜歡在他那裏買,哎對了,皇阿瑪上次過壽的那塊鍾表,八哥你還記得麼,我本打算送給皇阿瑪當壽禮的。”

雲禩怎麼能不記得?康熙過壽,老九準備給康熙送鍾,得虧是那回沒送出去,否則康熙的臉都能綠了。

老九道:“那塊表就是我從老賴子那裏淘換來的,他姓賴,熟悉的人都管他叫老賴子。”

一個商賈?雲禩倒是沒想到,商賈檢舉了寶泉局,這倒是很奇怪的事兒,八竿子打不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