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曼妙的聲音在整個套房裏盤旋,仿佛是少女的哀愁,那想要輕鬆卻又帶著沉重的律調。
音色像一股股憂鬱的麻繩一瞬間就纏到了聽客的心裏,跟著她,一起沉淪。
他關上門,朝她走近。
她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眼睛看著前方,就那麼隨意的一落,整個人就像一個空殼子。
外麵的光虛虛的搭在她的身軀,她美的像一個洋娃娃,道不盡的賞心悅目。
幾縷黑發在脖間纏繞著,襯著她的脖頸修長美妙。
樓西洲站在她身側,看著——她把一首曲子談完。
結束後。
她也沒有起來。
整個背部都在僵硬裏,細腰被頭發遮蓋,若隱若現。
好一會兒,她擼了一把頭發,連歎氣都沒有,隻是低頭。
挫敗的低頭。
如玫瑰花兒,沒了生氣。
五秒後,她突然站起來,回頭!
她這才意識到屋裏有人,在看到是他時,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
“什麼時候來的?”
樓西洲沒有回答。
說起來兩個人的站姿也很奇怪。
對立著站,陽光偏偏繞過了他們落向了他處,而他們的站著的位置,一片陰涼。
“還在這兒做什麼?沒有地方可去?”他反問。
這話好像有一股——纏著我做什麼的意思。
“我們還有事情要解決,我總不能玩消失吧。”
“這倒是,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
花盡渾身一緊,沉默。
樓西洲,“不如我給你出個招。”他停頓幾秒,繼而聲音涼薄,“不需要虛情假意的跟我做夫妻,也不要動樓家其他人的心思。隻動我,你動我一刀,我爸立刻就會回來。”
有那麼一瞬——
花盡的瞳仁緊緊的縮了一下。
樓西洲眸色精銳,沒有放過這個小神情!
隻是有些——
不。
他接受了,不過一秒他就接受了她傳遞過來的心思。
她那眼神的轉換,不是被人捅破窗戶紙的窘迫,而且被人給戳穿時的下意識反應!
她、她真的那麼想過,傷害他,逼樓嶽明回來。
空氣一瞬間稀薄了不少,樓西洲麵色不改,聲音甚至是在清潤的範疇裏,“多謝花小姐手下留情,我真是——感激不盡。”
花盡沒有吭聲,隻是——
她想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身體和靈魂都無處安身。
一室靜謐。
無風無聲。
正在這時候,有人來敲門。
樓西洲沒動,花盡去開門。
領班送食物過來,花盡一看這清湯寡水的就知道是給樓西洲的。
領班把食物放在餐桌。
樓西洲走過去,花盡坐在他對麵。
依舊是白粥。
他喝了一口,舉止優雅,這種貴氣與生俱來。
那麼一瞬間,花盡想,他們大概從來就不是合適的。
他愛白粥,她很討厭。
她愛吃蝦,他從來不吃。
她卸下了方才的心悸,“我不會動別人的生命讓樓……讓你父親回來,我也不會動你。”
他放下了筷子,漠然的看她。
他這麼一鬆手,一下子就打斷了花盡想說的話。
她看到了他臉色的不正常,改口,“你先吃飯,你似乎是瘦了。”
他沒動,眸如點漆,看著她,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