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叫大哥,神色有些冷,顯然不是剛剛進來的,來好一會兒了。
他帶來了早餐,放在餐桌。
走了。
“站住。”
他回頭。
“你什麼時候開學?”
樓西至頭發張狂,看起來很不羈,“國外開學的日子和這兒不同,你又不是不知道,問什麼問。”
樓西洲走向了床鋪,動作不怎麼利索。
靠著。
右腿曲起來。
一秒後,“你喜歡她?”
“誰啊?”樓西至不懂裝懂。
樓西洲沉默。
樓西至瞥了眼浴室的方向,拽拽的,“誰喜歡她啊,隻有你把她當個寶。”
“你可以喜歡,也可以不喜歡,但你要尊重,這是基本。”樓西洲不願多說,“另外安安消失的那幾天,去了哪兒,是什麼人,寫個報告給我。”
“不就一個朋友?”
“朋友?”樓西洲反嗤,“她哪兒來三十來歲的朋友,怎麼,這個男人你認識?”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他。
樓西至哦了一聲,出去。
走到門口,還沒有碰到門把手,門推開。
同時浴室的門也打開。
兩個聲音一起。
就那麼相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在靜止中撕裂。
所有的一切,從現在開始。
花盡。
樓嶽明。
目光一對,各自僵硬。
樓嶽明原本是笑的,帶著鴨舌帽,運動衫,精神抖擻,準備來陪兒子吃早餐。
花盡剛剛換完衣服,依然是長裙,高挑,漂亮。脖子上的吻痕藏在了頭發裏麵,她在看到樓嶽明的兩秒後,整張臉都開始蒼白。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腳在後退!
【看清楚這張臉,他姓樓,樓嶽明,強暴你媽媽並且殺死、最後又抹去一切證據的男人。】
【還記得你媽死前的求救聲麼,還記得她那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嗎!還記得你媽死後連條褲子都沒有嗎!】
【就是他!你要殺了他!】
父親陰鷙陰狠的聲音在心底一遍一遍,她忽然熱血沸騰,卻又忽然間被定格在了這兒,她的身體、她的靈魂。
她想逃。
她想去一個黑暗的地方,四麵湖水或者四麵環山,誰都沒有。
她找他幾年,等他半載,今天終於來了!
在這個病房裏!
一回首,有一個漆黑的目光盯著她——
那個目光深沉,諱莫難辯。
花盡沒有看。
她走出門框,高跟鞋往地上一落,叮的一聲,她依舊是花盡,那個靚麗的女人。
她走過去。
裙衫撩擺。
她一步一步靠近——
沒走一步就是嘶聲力竭的呼救聲,是媽媽在男人身下那無助的哀求聲,是媽媽在大院的床上被人捆著雙手的痛哭聲。
一聲比一聲重!
幾乎摧毀了她。
所有的障礙物在眼前都是模糊,隻有樓嶽明,隻有他。
樓嶽明、樓嶽明。
是母親充滿了仇恨的嘶吼!
她靠近。
往那兒一站,樓西至一下擋在了樓嶽明的身前,“你幹什麼。”
花盡站定。
目光從他的臉上過度到了樓嶽明,他依舊在怔愣發僵裏。
她已經恢複,笑的豔麗大方。
“你怕什麼,來了長輩不是要打聲招呼麼?”
“你是打招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