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對立的場麵,他們在這邊,樓西洲在那頭。
花盡抱著陸離,陸離看著樓西洲,樓西洲看著她——三角局麵。
而奶昔還在洗手間說著嬰語,誰也聽不懂。
陸離最終——
沒有摸她的後腦勺,隻是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花盡的頭在他的肩頭滾了滾,仿佛是無力。
“怎麼了?”
而前方,樓西洲已經摁了床頭的鈴,護士很快就過來。
陸離鬆開花盡。
花盡氣息不勻,臉色難看,一層層的冷汗涔涔而下,呼吸粗喘,眼皮耷拉。
樓西洲上前一摸,她渾身冰涼。
“花盡。”沉沉一聲,花盡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閉了過去。
洗手間裏傳來了奶昔的哭聲。
他去洗手間。
護士醫生檢查花盡,陸離在一側等候。
樓西洲用最快的時間把他和奶昔收拾幹淨抱出來,把奶昔給了陸離。
這一次奶昔倒是沒哭也沒拒絕,看著屋子裏那麼多的人,很懵懂。
五分鍾後。
“病人心跳不穩,脈動過快,注意休息,不要讓她受刺激,不過她幾個小時前沒有這樣,沒有失常現象。”
樓西洲,“你說……她先前就醒了?”
“對,三個小時前吧,花小姐就醒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就又睡了,那時候很正常,還和護士說了話。”
那麼現在——
心律不齊,出冷汗,暈厥,又是為什麼。
樓西洲看向陸離,看著他那張臉。
心中差不多也明了。
陸離也知道。
醫生護士離開。
病房裏陷入了安靜。
花盡又睡了過去,不知道是說睡合適,還是暈合適。
橘黃色的燈光照下來,灑滿了一屋。
過了好大一會兒,陸離才道,“你還記得李四說過的,他說陸城是她害死的,我想她自己也這麼認為。以前事情沒有剖開,尚且可以壓著忍著,現在都搬到了台麵,她想忍都忍不了,所以——”
“我知道。”樓西洲打斷他。
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逼近十一點。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陸城兩年的忌日,陸城死整整兩年了。
“抱歉。”陸離道。
“與你無關。”樓西洲把奶昔抱過來,眸光從陸離的臉上掠過,“我早說過你的臉長在了點子上。”
陸離苦笑,“這倒是,不過似乎也沒有因為這張臉得到什麼甜頭。”
他撚撚手指,餘光往床上看去一眼,女人白皙精致的臉蛋在眼角如同曇花一現。
他挪開視線,那臉也消失不見。
“我先離開,你陪著她。”
…………
病房裏隻有奶昔吸奶的聲音,她睡在花盡的身邊,扭頭,看著花盡。
摸摸她的鼻子,戳戳她的臉,小腿在被窩裏架在她的身上。
樓西洲躺在一側,上身傾斜,手臂穿過她,落在花盡的頭頂。
奶昔偶爾看他一眼,又看看花盡———
莫名的想哭。
想爸爸。
但是又想吃奶。
就在這種一邊吃,一邊玩,一邊委屈裏喝完了一整瓶的奶,喝完終於睡去。
樓西洲看著她失笑——
這真是找了一個公主來,伺候著,陪著,她哪兒能把花盡喚起來。
還真是——久病亂投醫。
樓西洲把她抱起來放在邊上,他貼著花盡,手一伸,她便到了懷裏。
住了一個多月的醫院,越發的瘦,都是骨頭。
小小的身板,想來承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