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最先死亡,媽媽、弟弟相繼過世,隨後男朋友也被暗殺在水裏,現在跟著自己多年的姐妹也死在自己麵前。
死——
對她來說,絲毫不陌生。
身邊的親人一直都在死。
於是她也想選擇離開。
在今天卻又醒了——
是因為陸城的忌日到了麼。
樓西洲撫了兩下她的頭發,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閉眸。
一分鍾後。
懷裏的女人開始顫抖。
很細小的動作。
但樓西洲還是感覺到了,他拍了拍她的後背,低頭——
還沒有看到她的臉,她忽然往前一撞,臉頰死死的埋在他的頸窩。
分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情緒。
好像是在恐懼。
非常恐懼。
他沒有開口,就抱著她。
過了很久很久,一切又都歸於平靜,她慢慢的放鬆,肌肉鬆懈,乖巧的躺著。
呼吸也慢慢平穩——
樓西洲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像哄奶昔那樣的哄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睡去。
他並沒有睡著,花盡應該在半夢半醒間,半個小時後,一隻小手伸過來。
“啊。”奶聲奶氣的聲音。
接著小胖腳就過來了,強行踩在他們中間,然後擠過來,躺著,把花盡往過推!
推不動,她啊啊的叫。
樓西洲,“………”
他坐起來,奶昔趴在他身上,指著花盡,意思是不許她睡在這兒。
這真是——
指望她喚醒花盡??
“你自己睡,我和小姨睡。”
“啊!”不行。
花盡醒了,但是沒有睜眼,她的臉看起來很平靜,什麼都沒想,在燈光下依然漂亮絕色。
“聽話。”
“啊!”不要。
奶昔指著花盡,小眉頭皺著,坐了一個扔的手勢,好像是要把花盡給扔掉。
樓西洲下頜抽動了兩分——
把奶昔提起來,往旁邊一放,身軀往下一倒,攬過花盡,蓋上被子。
一會兒奶昔就在他身上跳了起來。
可以抱她睡。
不可以抱小姨睡。
他仰頭看了看天花板,起身,“你陪著小姨,叔叔去洗手間。”
進去。
他一走,花盡就睜眸。
看著奶昔,奶昔看著她。
她慢慢坐起來。
臉上有那麼一絲笑,卻很淺很淺——
“奶昔。”聲音很啞。
奶昔哼了一聲。
花盡去摸她,她不讓。
她蒼白的唇微微一咧,“你媽媽呢?”她問,聲音無力,“媽媽還好嗎?”
奶昔瞪著她不說話。
花盡笑笑,又閉上了眼睛。
摸著她的小手,無聲的道,“回去吧,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回你的家。”
奶昔哪兒聽的懂。
一會兒樓西洲出來,奶昔朝他爬,他視若無睹,坐在床邊,看著花盡。
“感覺怎麼樣?”
花盡看起來虛弱的很,臉如紙白。
她盈盈的視線搭在他的身上,沉默。她的瞳仁裏沒有溫度,也沒有什麼感情,好像——
她把他忘了一樣。
好像不認識他一般,又或者想忘、想不認識他。
樓西洲後背一重,奶昔一個跳躍,跳到了他的身上,他本能的一接。
一接住奶昔就捂著他的嘴,不許他和小姨說話!
“………”他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