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能配的上她嗎?”墨義問道。
他父親第一次對他板起了臉:“小義,你這是什麼話,咱們也算得上是吃半份官家飯的人,怎的就配不上她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就這樣,他成了家,妻子還是非常賢惠的,一年之後,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胖乎乎的大小子,可是樂壞了一家子人。
他本以為這樣這輩子就過去了,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從小教孩子學這門老手藝,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待到孩子長大,他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靜靜的看著夕陽落下……
隻可惜某一天,他在門口看到奄奄一息的兒子,兒子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凶神惡煞的人。
是的,這些人就是萬惡不赦的山賊,官家圍剿了無數次,都無法剿滅的山賊。
“父親……快走……山賊……來了……”兒子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嘴裏的鮮血湧出,話音剛落,便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墨義呆住了。
他從未想到過山賊會關顧他家,更沒有想到他的兒子會死在他們的手裏,待他回過神來,他的妻子也被山賊拖了出來,眼看著就要葬身在對方的刀之下。
“孩子,爹不走,這是你的家,家中還有你娘,爹能走到哪裏呢?”墨義低聲說罷,默默的拔出腰間的仵作刀。
山賊的譏笑是如此的刺耳,他們不相信,一個老實巴交的仵作,能有多大的本事?難道他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殺了不成?
但是在下一刻,他們的表情便凝固了。
第二天,人們圍在了墨義的家門口,驚駭的看著院子裏那白生生的十幾個骨架,還有一堆用血肉堆成的小山。
而墨義和他的妻子,則不見了蹤影,就連他兒子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十幾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個手段凶殘的人物,他一個人把那夥山賊生生的活剮,他們的肉片幾乎布滿了整個山溝,一大群山鷹正在蠶食他們的肉。
故事講到這裏,大家想必也猜出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幾年前消失的墨義。
做完這一切的他祭拜了自己死去的兒子,他的妻子嘻嘻哈哈的捋他沾滿鮮血的頭發,自從兒子死去之後,他的妻子就瘋了,瘋的無可救藥,這十幾年來,他一邊照顧著自己的妻子,一邊準備著複仇,如今大仇已報,他卻迷失了方向。
他,該做什麼?
他就像他的父親一般,在兒子的墳前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坐了三天三夜之後,他想明白了。
或許仵作,並不是隻會驗屍。
而仵作刀,也並不是隻會解剖死人。
他輕撫手中的仵作刀,刀身冰冷,木質的刀柄被染成了暗紅色,他就是用它,收取了足足有上百山賊的性命。
“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死人的血是黑的,活人的血是紅的,僅此而已。”
他嘴裏念叨了一句,做出了一個決定。
而這個決定,則影響了墨家後代足足上百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