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墨傷口鮮血汩汩流淌,他端著藥碗的手微微顫抖,卻還是穩穩送到了白芷麵前。
“先喝藥。”他唇瓣蒼白眼眸漆黑,語氣堅定,“不管什麼事情,喝了藥再說。”
白芷冷笑一聲,看著那晚鮮紅的藥汁,皺眉,“怎麼,仙君這是終於忍耐不住,決定親手毒死我了?”
她的冷淡排斥和誤會,讓司馬墨心口微冷,傷口都跟著更疼了。
他倒抽一口冷氣,“我隻是想讓你好好的。”
白芷忽然仰天大笑兩聲。
她眼眶泛紅,眼底的恨意驚人,“司馬墨啊司馬墨,你可以再殺我一次,也可以再毀我一次,全怪我自己沒本事,當初眼瞎看上了你。”
“可是,你可千萬別做出這幅深情款款的樣子來惡心我!”
她因為這個男人,沒了父母親人,靈骨生生挖出一根,這輩子都毀了。
司馬墨現在是在做什麼?良心發現嗎?未免太可笑了吧!
司馬墨閉了閉眼。
手中的藥已經開始冷卻,心口傷處疼的他臉色發白。
他放軟了聲音,低聲哄道,“先吃藥,不把身子養好,怎麼找我報仇?不恨我了嗎?”
白芷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
這雙眼眸似乎變回了她曾經見過的模樣,看著她時專注又深情。
她想起失憶之時,司馬墨的種種所作所為,隻覺得惡心透頂。
“司馬墨,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放我走。”她有些疲憊,聲音裏多了幾分虛弱,“我殺不了你,我也沒心力和你繼續糾纏,放我走,這輩子都別來糾纏我!”
白芷自認已經退步到極致,她和司馬墨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硬要碰麵,隻能不死不休。
可司馬墨聞言,卻是幾不可查的笑了一聲,眼神冷了幾分,“放你走,然後讓你去找辛安禹嗎?”
“不可能的白芷,你想走,不如狠一點,直接殺了我。”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隻能是朝華山的仙君夫人。”
白芷冷眼看著他,手指緊攥成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司馬墨!”她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的,“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將藥碗奪過來,一飲而盡,狠狠將碗摔在地上。
“滾出去!”
他不是要糾纏嗎?他不是不肯放手嗎?那就看一看,最後是誰受不了好了!
司馬墨沒說話,他捂著傷口,轉身離開。
“瘋子嗎?”他嗤笑一聲,掌心被鮮血打濕。
隻要能留住白芷,瘋就瘋了吧。
他沒動用靈力,一步步走出去,剛剛離開白芷的院子,高大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地麵浸出一大片血跡。
白芷那一刀,紮在了他取血的傷口上。
從這日開始,司馬墨再也沒來過。
白芷聽聞,是娶了新夫人,事情實在太多,仙君抽不出身。
人人都道,白芷這位仙君夫人,剛剛進門沒幾日,便失了寵,空有一張和已故仙君夫人相似的臉,半點用處都沒有。
白芷全然不在意,司馬墨再也不來糾纏她,能讓她早日離開才最好。
整個朝華山的人,包括白芷,誰都不知道,司馬墨不是不想來,是不能來也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