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來的第二天早上,就在我那所古董店裏清潔的時候,一個長著長辮子,衣著古風,背上掛著一把長劍的中年男人敲門進來了。
首先說一下這個古董店,其實買的都是高仿,從漢朝到民國時期的碗碟銅器都有,隻是生產這些玩意廠家比較偷懶,一般沒在上麵加個“仿真”二字。
另外也說一下,這個店我隻是打工的,實行的是標準的997製度:從早上9點到第二天的早上9點,一周工作7天,年薪3萬。
好在這個店目前隻有我一人,所以我想什麼時候關門就什麼時候關門,老板從來不過問。除了我和老板以外,這個店還有另一個員工,職務比我高級多了,專門負責鑒定和收購的。畢竟此處還是號稱古董店,總會有人過來看看能不能出手一下手上的寶貝。這時候我就得把老板手下的鑒定專家陳棟喊來了。
隻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我從進店到現在的兩年裏,隻見過他兩次,一次是我麵試的時候,另一次是我把漢朝花瓶摔壞的時候。
最後也說一下我自己,我叫秦文新,二十八了。
這個名字在我小的時候還是比較喜歡的,主要好聽,還文藝。有次我問我媽,為什麼要給我取這個名字?我媽說,本來以為是生個女兒,打算叫秦文馨的,後來發現肚子不爭氣,生了個男的,就把“馨”字改成“新”了,真衰。
我也覺得是的。中華傳統幾千年來都曾經以生男孩為榮的,到了我媽這一輩,終於能夠響應國家號召,決心打破傳統,我覺得挺驕傲的。隻是不明白我媽為什麼老罵我真衰,生了個男的。
我一見這人外貌看著不太簡單,忙上前問道:“客官,是買的?還是賣?”
他神色恍然,但卻說得上俠骨翩翩,恐怕,是個修仙的。
“先生,誤會了,”他說:“是銀老爺介紹我過來的。他說隻要念一下他的名字就可以,因而我沒有向他取要介紹信物。”
“就那個紅西裝的造物主?我昨天見過的。”
看來的確是個逆天的主了。真衰,為什麼我還要祈禱他是個忘了卸妝的演員呢,明明我祈禱什麼,造物主他老人家都能聽見。
“額……”這時,我問道:“那個……我先問一下啊。”
“但說無妨。”
“你能搓個直徑十萬光年的黑洞嗎?”
“光年?那是什麼?長度單位嗎?黑洞又是什麼?我沒聽過,不會弄。”
看來不是這貨。
“那您是魂鬥羅還是鬥帝?”
“那個是……”
“哦,不好意思,我是想請教一下您,您平時修煉的是什麼種類的。”
“原是如此,銀老爺倒是提及過我們修煉的係統不一樣。這樣吧,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暮雨,是個普通的修真者,江湖人送外號‘邪帝’。曾經有幸做過正西派的代表。銀老爺說我不是修真的料子,修來修去都修不上正軌,所以把我帶到來這裏,免得丟人現眼。”
啊……邪帝啊……是個不得了的主啊……
銀老爺倒是挺會忽悠的。
“修不上正軌是指……”
“他說我修了三千年了,還不能成仙不說,毫無才華可言,也沒有做過值得後世歌頌的功德,於修真界而言,實在丟臉。所以要把我帶來這裏,對那邊的人說我已是完滿得道,渡劫飛仙了,不要落修真二字的臉。咦?你怎麼就跪下了?”
“沒……地上滑了點,我擦擦而已,您繼續說您的吧。”
聽到修了三千年這句話的時候,我竟不由得雙腳一軟,整個人給跪下了。等沒那麼軟時,我連忙站起來。
“唉,其實我覺得那樣的我還是不錯的。畢竟你看,我也是稍微有些……唉,不說了,銀老爺說是丟臉,那就不在先生麵前丟這個臉了。”
“那你的拳腳功夫練得如何?”這個我比較關心的,這裏用不了仙力,拳腳倒是我關心的問題,不然哪一天我伺候不好,一拳打死我就不好了:“我是說不用仙力的時候。”
“還需真真見諒,拳腳功夫太久沒練,已是忘了。約有兩千多年沒有修過,疏遠了。”
還好還好。
“倒是依稀記得……曾經一拳一棵垂楊柳,那是沒什麼問題的。”
“魯智深啊?”
“哦?魯智深是——”
“哦,我們世界的一位先人,據說‘力拔山河氣蓋兮’……啊不是,那是項羽,反正也是個力拔垂楊柳的主。”
“吼,原來如此,既是以‘先人’之稱,那恐怕也是仙逝了,唉,可以的話還真想見識一下。”
“先不說這個了,過門也是客,我給你簡單介紹下我們這裏的日常生活方式和您住的地方?”
“那就太過感謝了,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先生稱不上,我叫秦文新,您就叫我小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