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病?”肖源舉起一片葉子在應該是人類耳朵的位置掏了掏,覺得自己這種隻能靠係統間接傳送的感官係統還是不太靠譜。這都出現幻聽了。
係統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公舉病。喜歡自己做小裙子的那種。”
“所以你是說……”肖源一副被肥料塞了一嘴的表情,“我的任務就是要治療一位……身高一米九,腹肌八塊,常年麵癱,霸道總裁,實際背地裏卻偷偷沉迷做小裙子的公主病型男??”
係統依然嚴肅道:“是的,沒錯。”
啊,肖源用一根莖抵在花苞旁,做了一個誇張的頭暈動作——救不了救不了。
他坐在格萊尼斯的手裏,轉頭用兩片葉子交疊托在花苞下,慎重、謹慎又細致地觀察起這張毛孔裏都寫著“正經高富帥”的臉。
“怎麼?”格萊尼斯半垂眸,聲音也是具有充分男人味的低音炮。
這個人怎麼可能是個喜歡做小裙子的公舉病??
不!肖源果斷朝係統吐了吐舌頭:第一次見麵就因為粉嫩包裝被格萊尼斯大肆鄙棄的我,並不相信你這種鬼話。
係統道:“也不是所有裁縫都喜歡粉紫。如果您實在不信,向目標詢問就可以得到正確答案了。”
肖源翻了個白眼給他看,“你知道要是突然有人問我‘大兄弟,你是不是有公舉病啊?’的話,我會怎樣做嗎?”
係統虛心請教:“願聞其詳。”
肖源用葉子比了兩個拳頭,“我會生生把他揍到……”肖源卡了一秒殼,“我就、就買一卡車的Hello Kitty!淹沒他!”
“……”係統充分體會到了當年群架時對麵那幫人的感想。
“怎麼?”格萊尼斯很快發現了他的情緒低落——天知道他是怎麼從一根草身上看出來的。
肖源坐在他的手掌邊緣,根須垂在外頭,頭上的小花苞看著懨嗒嗒的,“我想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
“嗯?”
肖源小心地仰頭看了格萊尼斯一眼,“……可我怕我問完,你就要把我泡潔廁劑。”
格萊尼斯眉頭狠狠一跳,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帶著一點兒難以察覺的緊張,“你又在我的賬號上發了自拍?”
肖源憤憤甩了他一葉子,“我是那種老沉迷自拍的草嗎?”
格萊尼斯:“……”你自己心裏還有沒有點數了?
“那就是又抓了隻瓢蟲放盆裏了?”
“才沒有!”肖源十分憤怒,“我就沒忍住抓了那一回嘛!你都養我了,我養隻蟲又怎麼了!”
格萊尼斯:“……”
他又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其他不管是什麼情況,自己都能夠妥善處理了,這才鬆懈了神情,“那你問吧。”格萊尼斯在此時,深刻體會到了自己在這兩個月的養草過程中被硬生生磨煉出來的佛性。
“我就是……”肖源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都快變成嘟噥了,“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公主病嘛。”
格萊尼斯:“……”
不知怎的,在麵對肖源的時候,他總是容易把自己過度高估,再認識到自己與真佛係養草人之間的巨大鴻溝。
他一把把肖源塞回口袋裏,健步如飛地往一個偏僻的清掃工具擺放間走去。
他鎖緊門,神情十分嚴肅,“我想我們之間有很深的誤解,需要立刻解除。”
肖源一邊痛罵係統又瞎唬他,一邊一副“我好乖巧”的模樣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你是怎樣看我的。”這一聽就是個還有好長回憶殺的開場白。
肖源立馬趁機舉起了一根小莖,踴躍搶答:“宅男!植物控!悶騷肌肉男!”
“……”格萊尼斯發現自己真的很難在這根草麵前保持風度,包括那一點“不為人知的小憂鬱”,包括那一點“前塵往事皆如煙”的悵惘回憶。文藝憂鬱美青年的人設壓根就不適合肖源的場合——他永遠都自帶把對方襯托成捧哏的神奇氣場。
他索性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