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主編撞上直男審美(7)(2 / 3)

“從小時候起,我就一直希望做一個裁縫。”他開門見山,“現在也如此。”

哪怕已經被係統提前預警了,肖源仍然滿臉呆滯地看著他。

哈……?

——

在格萊尼斯的腦海裏一直有一個女人。

老實說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誰。

他想過也許那就是自三歲後就再也沒見過的母親,但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他的記事年齡更沒有早到超過一般人的平均線,他也無法確定猜測的真假。

但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昏黃燭光下繡衣服的背影卻始終徘徊在他的腦海裏,在每一個做出決定的時候,都會靜靜地停留在同一個地方,露出一抹仿佛下一秒就要回過頭對他微笑的側影。

他想自己後來對縫紉產生了那樣深刻的興趣,或許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潛意識地懷念那個背影。

但這絕非一個明智的選擇。一個古老家族裏流傳的精英教育往往善於剝奪親人之間的感情,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是受寵的孩子。他回想自己與父親之間的對話,卻很快意識到這些年的總數還比不過他和門房說過的問候。

所以在真正到了能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他遵循了自己的本意。

他把馬術與箭術訓練得十分出色,卻在老師離開後的馬棚裏偷看縫紉教程。他在家庭教師的麵前正襟危坐、出類拔萃,休息時卻從櫃子裏偷拿出一份針線。他讓自己逐漸變得具有威嚴,變得說一不二,讓他人以外的人都不能對他施加自己的意見,可直到現在,也無人知曉他的真正愛好。

有些時候並不是成長了就能解開桎梏,相反,鐐銬隻會越來越沉。

格萊尼斯低下頭看向肖源,“你不理解也情有可原。”

“不、不是的,”肖源依然還有些愣神,“我隻是……”

“我好羞愧,”肖源在腦子裏對著係統拚命擦眼淚揩鼻涕,“一個人生贏家居然都能為了夢想如此癡狂,偷偷摸摸縫了二十幾年的布!”他放聲大哭,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我這種連當班長、投簡曆都全靠逗人發笑,受點挫折就忍不住瞎流眼淚的人,簡直就不是人啊!”

“不,就是這樣我們才選中您的呢。請宿主不用妄自菲薄。”係統冷靜安慰,“一個淚點不低、智商很高的萌物,又怎能算是合格的萌物呢?”

肖源:“……”不,我一點都沒被安慰到,一點都沒有。

他吸了吸鼻子,才仰頭看向格萊尼斯——後者正繃緊了臉部肌肉,有些僵硬地看他。

“你放心!”肖源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用小花苞莊嚴發誓,“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追求夢想的!”他真心誠意地想莪撩著辦法,“你、你那打毛線還需要些什麼?哦……對了,你是個大網紅。是不是不好直接去學?”他“啪啪”拍兩下自己,豪氣滿滿,“放著我來!你就說都是我要看的!你是要學了回來教我的!”

格萊尼斯:“……”不不,我就是入土也不會去找人說,因為我家的草想當裁縫,所以我得學了回去教他的……另及,不是網紅,也不是打毛線_(:зゝ∠)_。

他輕輕歎了口氣,依然對肖源的腦回路感到由衷的無可奈何,但心裏卻罕見地輕鬆了不少。

他不會和任何人談論這個秘密,也決心不向任何人展露這份弱點,但是在麵對他親手養出小花的植物時,他卻從未想過要如何隱瞞。沒有謹慎、擔憂的必要,這是唯一一個永遠也不會有意傷害到他的生物。

他甚至有些理解那些在遺囑裏把財產都留給貓的老人了。

“不用。”格萊尼斯向肖源攤開了手掌,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如果你想要了解,我帶你去看真正的工坊。”

——

Dior是現如今屈指可數的,還保留著自己高定工坊的奢侈品公司。兩個工坊裏的很多人都是從一個實習生、學徒開始,一步一步地爬上高峰的。有的甚至已經在這裏工作了四十年以上。

現在還沒到時裝秀的季節,總設計師還未出新的係列。這也得以讓格萊尼斯能在工作時間被允許進入裏麵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