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隻有一個。”係統毫不在意他的冷淡。
“【拯救目標的生命。兩次。】”
“您可以自主選擇是否營救,但我方必須提醒您,此任務與本世界最終結果息息相關。經過推算,小任務的失敗對結局的影響程度達到80%以上。”
肖源翻了個白眼,隻拿著小鏟子蹲在地上挖土。他對植物沒有研究,想著反正是種自己,就隨便挖了些堅硬的腐土。“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人會危害他的性命?”他把鏟子插到一邊,抿住了唇,“你會提前告訴我什麼時候嗎?”
“不。”
肖源都懶得吐個槽,捧著填了一半土的小花盆,沉默地想了想,“那我一直待在他身邊好了。”他白天個頭不起眼,晚上也能從陽台上偷偷過去。
他蹲在森林的邊緣,離城堡的主要部分已經較遠。黑暗籠罩整座山脈,眼前密布高聳的樹林在夜下枝莖虯結,黑色的剪影古怪而猙獰。他出來時還能借著頂上的星光分辨小路,在林中時,星點微光也被過度高、密的樹冠遮掩。
深夜的森林十分幽靜,很長時間裏隻能聽見他用鐵鍬鬆土的細碎聲音。這裏已經臨近冬季,又身處山林,夜晚理應風聲颯颯。
但肖源卻始終沒有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一開始時他一心想著任務的事情,倒是沒多想:以前去社團活動的時候,山間偏僻山村的深夜比這好不到哪兒去。
“唰唰——”
肖源正好站了起來,轉頭往身後看,“誰?”
他沒有真正走進林子裏,隻停在邊緣。往身後看時,還是如來時一般的小道,一路通往掩蓋在深夜中隻剩個輪廓的城堡,後者每扇窗戶黑漆漆的,像房子妖精的眼睛,漠然而空洞。
肖源咽了咽口水。
先前久而不置的微風這會兒悄悄地刮了起來,把他的身體吹得越來越僵硬,甚至不敢再轉頭往林中看。
林中細碎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不知是被樹木之間的空隙阻隔得斷斷續續,還是因為林中深處存在的微風吹得有些縹緲不定。聽著像是有人在教學,語氣一板正經。
“……自然界最為自然的行為裏,不僅有對食物、繁殖的渴求,也有對殺戮的必要性的認可。這是最平凡不過的事情。壓抑或是否認暴力的美學,就好像明明需要,卻對性唯恐不及一般,純屬自欺欺人。你不應畏懼狩獵。”
“你感受到它的生命了嗎?”那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從身後逐步逼近肖源,“逐漸流失的溫度,不斷失去的血液,即將停止的心跳,這種感覺,與它活著時,你觸|摸它的皮毛,感受到它血管的搏動,同樣強烈。甚至更多,因為你知道——”
另一個帶著些奇怪粗喘的聲音,聽著還是個孩子,用天真而稚氣的語氣搶答,“它馬上就要死了。”
“沒錯。”那個聲音帶著些讚許道,這會兒仿佛離肖源不過幾米遠了。肖源全身僵硬,好像關節都生了鏽,連往前邁出一步也不敢。
“我們知道,生物活著時,你可以一直擁抱它、撫摸它,無論什麼時候去做都一樣。因而這樣的體驗裏,隻有唯一的、短暫的一個機會,讓整個過程變得獨一無二。”
聲音仿佛響起在肖源的耳邊:“就是瀕臨死亡的瞬間。”
肖源猛吸一口氣,飛快轉身往後看,舉起了手上的小鐵鍬。“誰?”他用尖利的聲音為自己虛張聲勢。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像剛剛隻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夢境。
肖源狠狠吸吐了幾口氣,勉強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想要趕緊離開。在轉身的瞬間,有什麼異樣的地方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肖源皺起了眉,往身側不遠處的灌木處仔細看了一眼——
一雙獸的眼睛。
藏在林間,反射綠色幽光,已經不知道安靜地窺伺了多久。
肖源一時屏住了呼吸。
身後——
一隻手伸過來,猛地按住了他的嘴。
“唔!”
作者有話要說:小奶狗……可不是一般的小奶狗吖,嘻嘻嘻,猜猜這是個什麼世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