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問題，格萊尼斯的表情就有些僵硬。如果肖源是個平平無奇的壯漢子還好，偏生長得在之前那個場景下，一看就覺得不同尋常。他已經不敢想象那些什麼“震驚！前殿下落魄不堪，還不忘包養小男孩！”的勁爆新聞了。
“作為一個人類，”格萊尼斯漠然道，“你沒有理由待在我的身邊。”
“也就是，你就隻看中了我的小草精形態唄！”肖源的眉梢豎起來，表情越來越“凶”。他的聲音拔高，和各種泡菜國肥皂泡劇裏，戀愛中醋勁滿分，還往往不講道理的小女生一樣，“我就知道！從第一個……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你就是個中了毒的萌物控重病患者！”他又氣又怒，“你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本人！”
“……”哪怕是再保持酷哥的形象，格萊尼斯也實在沒忍住反駁了一句，“我……還沒喜歡上你吧？”
肖源瞪大眼睛，十分理所當然，“馬上就快了啊！你還打算和命運作對怎麼的？”
格萊尼斯：“……”他按住鼻梁，過了很久才輕輕地問，“所以你的真正種族是……丘比特？”
肖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學校沒有不準早戀的規定吧？”他問道。
芳年已經二十四的格萊尼斯沉默而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你把人類形態的我帶出門有什麼不好？”肖源特別不服氣。
“你看看別人，隨身攜帶量子獸。你再看看你——”肖源把眼睛眨得像抽筋似的，拚命暗示，“隨身攜帶男友啊！”他語氣誇張地大喊。
格萊尼斯：“……”
他被肖源肯定萬分的語氣弄得甚至自己都不確定起來，“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吧？”
“說什麼呢！”肖源嗔怒地瞥他一眼，“這個也馬上就快了啊。你以為是你更了解自己，還是我更了解你呀？”
格萊尼斯：“……”
？？？
——
謝天謝地，在肖源繼續理直氣壯地糾結這個“我到底拿不拿得出手”的問題以前，他又變回了小草精。
格萊尼斯微不可察地輕歎了一口氣，上前把小草精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裏，“不要再隨便變回去了。我現在帶你去上課，這樣行了嗎？”不知不覺，就是一直堅信自己絕不會和這個假量子獸有什麼交易以外的感情的“酷男孩”，也仿佛被肖源的一連套全壘打洗了腦，聲音變得軟和了一些。
然而肖源本精還並未感受到這個小小的改變，怒氣衝衝地趴在他的口袋邊上，雙手撐著臉，就是不肯看他。格萊尼斯又歎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現在正值塞勒涅衛星一天裏最特殊的時刻。
向地平線處眺望，朝陽正從一片雪的山脈中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落下璀璨的餘暉。而在這片日光一線之隔的地方，如月光般銀白的光輝點亮了一片平坦光滑的冰封湖麵，在地麵的盡頭，能看到一整座極具未來感的空中城市建築群。
“那是什麼地方？”一到了外麵，肖源就連生氣也忘到了腦後，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副壯麗而特別的景色。
“塞勒涅的娛樂區。”格萊尼斯解釋，“富人孩子的遊樂場。”
“遊樂場！”肖源眼睛晶亮亮，仰頭渴望地望了格萊尼斯一眼。
“別想了。”格萊尼斯毫不動容，“我是吃向導最高管理機構貧困生扶助金的末等階級。”
肖源很不理解，“可他們都叫你殿下呢。”他晃了晃腦袋上的小苗，“你難道不是王子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