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位格萊尼斯仿若勵誌於要當海盜中的頭一份的話, 那麼,不管他是參加什麼短跑、長跑、馬拉鬆、障礙跑、鐵人三項等等一係列奧賽項目, 僅僅金牌都是不夠的,得用金子鑄個會飛的等身金人以表超人水準。
這個認知並非是什麼瞎jb胡吹,而是現在肖源實實在在的經驗之談。
“……我有一句不值當講不當講。”小草精趴在海盜的肩上欲言又止。
格萊尼斯從一道較寬的溝渠上輕鬆地一躍而過, 麵色卻相當不善,“那就別講。”
“可不講我又忍不住。”
格萊尼斯回頭甩了一柄小刀, 後頭追殺的人裏就有一個應聲而倒。“你可以在說完後和下一把刀一起飛出去,也可以選擇關上嘴。”格萊尼斯冷漠地給出選擇。
小草精吧唧吧唧嘴, 委屈地作勢給自己拉上了拉鏈。
這裏應當有一個前情提要,以說明為什麼他們現在正在瘋狂逃命, 並且就連牛批如格萊尼斯都隻能狼狽認命的處境。
但說起來卻非常簡單:整個城鎮的海盜都已經磨好了刀, 把格萊尼斯和肖源的畫像銘記心間,就等著去海上實行追殺的計劃。而後兩人還光明正大地開著一艘載滿珠寶的沉船“哐當”一聲巨響地提醒了整座城市“您的通緝對象已上岸”,並在下船後理直氣壯地走在大街上對一係列品位很low的海盜自製手工品發出了一大通嫌棄之詞, 真是生怕沒搞出個大新聞。
格萊尼斯握著裝小草魚的酒瓶,站在一家家具店前,前腳才對後者說“這家店?什麼都不怎麼樣, 唯一的優點是臉皮長得厚。總把自己產品貼上‘潮流的標簽’, ”他頓一頓, “是挺潮流的。原始時代的時候。”後腳店主的兒子就沉不住氣地先發製人, 一支短箭就把小草魚的酒瓶穿了個透心涼。
小草魚目瞪口呆地看著與自己腦袋僅厘米之差的箭,又看了看從各個地方冒出來,簡直人山人海地把他們圍攏在中心的人。
“你看吧……”小草魚要哭不哭地埋怨, “叫你嘴巴毒。少說兩句還能少塊肉麼?”真不愧是這個時代最社會的海盜,一不留心吐個槽後果就是被全城圍堵啊!
格萊尼斯當然不會和他一樣以為這是什麼家具店老板不忿品位被鄙視,憤而召人圍毆的神奇場麵。他略作一想,就已大致猜到了是那群被自己壓製了數年的海盜頭子們終於按捺不住了。隻是□□是什麼……他沉思了幾秒。
“道歉!”在他沉默的時候,家具店老板的親兒子憤慨道,“給我選的家具道歉!”還真和肖源說的一樣。
這個□□真是可以的。格萊尼斯的神情略有凝滯。
或許那邊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大聲道:“他手裏那個東西就是證據!人魚就是他搞出來的!”之前的人紛紛跟上,仿佛剛剛那一幕完全沒有發生似的。
小草魚:“……”
“這個鍋,你要不要背?”他問格萊尼斯。
“不。”
小草魚眼睛一亮,“那你要絕殺全場了嗎?”話音剛落,周圍數量遠大於他們的海盜齊齊往後倒退一步。
格萊尼斯衡量了一下敵我形勢。如果在一般情況下,即使是這個數量的敵人,當年重生時就已汲取了整個百年的皇家人性命的力量也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幾天前才對自己施下了假死咒語的格萊尼斯,此時還未完全恢複足夠的力量——如果他來時不是硬要充麵子地一人一魚也非要開豪華沉船的話,現在也還是勉強充分的。
但對於小仙男來說,是閃亮登場時的麵子更重要,還是被迫逃跑前的麵子更重要呢?
——嗬嗬,小仙男從不(承認)犯錯好嗎。
格萊尼斯表情十分淡定,“也不。”他保持著這份淡定與優雅地轉身,縱身一跳就勾住房簷翻上了房頂。
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他拔腿狂奔,“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淡定仿佛是他的代言詞,“我們是來選船的。”
小草魚:“……”就是你理由編出片花園呢,那你現在還是慫得逃跑啊。
好在雖然嘴上挺不靠譜的,但格萊尼斯確實也是憑自己本事才能可勁兒作死的。在重重追捕之中,他依然順利地來到了船隻停放的港口。海盜們各式各樣的船都停靠在這裏,看著整整齊齊,這已經是很多年來未見的盛景了。
後來趕到的追捕者們在距離他倆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頗為謹慎地觀察著這個有史以來最殘暴凶惡的海盜,並擔心著他突然的停步是在醞釀大招。
一陣風從兩方之間的平地上席卷而過,幾乎每個人都汗毛直立,連呼吸的聲音都放得極緩、極輕。
就在這時,小草精的聲音適時響起,圓潤而標準,盡管童稚非常,語氣卻非常符合現在緊張而刺激的場麵。他旁白道: